于是,回去的路上,一猫一鼠都很沉默,车子上面安静到琴酒有些不太适应。
没有交流情报,也没有互相安慰。
琴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猫一鼠依偎在一起,宛如一对经历灾难后吓到麻木的难兄难弟。
琴酒的眉头于是也狠狠皱了起来,他当然没有说话暴露自己听得懂猫咪说话的事实,于是车子里就一直安静着。
直到他们又回到那家宠物店,这种沉默仍旧持续着,甚至愈演愈烈。
琴酒一手抱着猫,一手拎着仓鼠,眼神死死地盯着门板上漏风的窟窿,气压越发得低了。
一猫一鼠皆是沉默,谁都不敢开口打破。
琴酒盯着窟窿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小阵平!小诸伏!”萩原研二已经不知道在里面等了多久,见到他们立刻扑了上去。
琴酒没等他扑到自己,直接将手中的仓鼠一丢,狐狸便发出一声惨叫又朝仓鼠的方向扑了过去。
用嘴巴叼住仓鼠,萩原研二胆战心惊,松田阵平则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是要摔死我吗?混蛋!”
萩原研二连忙用一只爪爪摁住松田阵平,希望他不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拉仇恨。
“房门是你们弄破的?”琴酒将猫放到了柜台上。
陈旧的柜台已经很久没人清理过了,落了一层的灰,这家宠物店从来就没有开过门。
这会儿诸伏景光却也顾不上脏,用蓬松的大尾巴缠住了琴酒的手腕,不让他过去找麻烦。
琴酒皱了皱眉,没再因为门的事情说什么,而是又抱起了布偶猫。
“萩原,他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诸伏景光在琴酒的怀中朝萩原研二探头。
琴酒将猫猫头摁了下去,没过两秒,猫猫头又探了出来。
萩原研二一愣,回答道:“派送的时候我是萩原狐。”
“啊?”
“系统给我的初始名字。”
“我是松田鼠。”松田阵平补充一句。
萩原研二又说道:“我们熟悉了几天后,我就打字将我的身份告诉他了。”
准确来说,是琴酒先知道他的身份他才坦白的。
那一日,琴酒拿着厚厚一摞档案放到了他的面前,又在他面前摆了个笔记本电脑,开口就是一句:“你是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想想就打了个冷颤,真实·被人类统治的恐惧。
那日之后,两人开诚布公,萩原研二也过上了自己添食添水的生活。
“既然是个人,这些事情自己就能做吧?”
“做不到就去死,我不养废物。”
“想想你的家人,萩原研二,你最好安分一点。”
于是,萩原研二安分守己了四年,别说逃出去了,甚至都不敢太过打扰他。
诸伏景光不知道小伙伴凄惨的遭遇,反而盯住了琴酒的脸,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琴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声猫叫。
“他们派送来的时候都是有名字的,琴酒,我的名字是什么?”
琴酒走到冰箱附近,从里面拿出一条牛肉干递给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没有吃,仍旧盯着琴酒质问:“琴酒,我的名字是不是诸伏猫?”
不,是苏格兰猫。
琴酒却仍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肉干丢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跳起来接住,动作无比灵活,就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狗。
啊……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事实上,琴酒这四年也并不是完全没管过萩原研二,他训练过萩原一段时间,当时是想训练狐狸执行组织的任务,比如帮忙咬人、传递情报什么的,可惜萩原研二最后抵死不从。
但是各种技能,萩原研二其实已经会的差不多了。
琴酒不再理会猫咪,任由诸伏景光在一旁蹿来蹦去也完全没有理会他。
夕阳西下,日暮黄昏。
波本和莱伊组队完成了一个任务,之后便分道扬镳。
他们两个的关系本就不好,苏格兰在的时候还可以从中调和,苏格兰被处决之后两人便装都不装了,见面都恨不得打起来。
酒吧中,波本要了一杯威士忌。
看着酒杯中浮浮沉沉的冰球,波本又想到了那晚的天台。
月光很明亮,星星也很多。
幼驯染的尸体被鲜血染红,胸口再也没有了起伏,他冲过去倾听对方心跳的时候,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然后,归于死寂。
为什么不等等他?
波本晃了晃酒杯,冰球跟着酒液一同旋转起来,明明还没有喝,神情却已经有些恍惚。
只需要等等他……明明只需要再等他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他就可以帮助hiro逃走了。
可是hiro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莱伊——
波本攥紧酒杯,宛如攥紧莱伊的脖子,想要将他的喉头捏碎、将他的颈骨折断。
他一定不会放过莱伊的。
踩着他幼驯染上位的家伙,他绝对不会放过那家伙的!
“hi,honey。”贝尔摩德坐到了波本的对面。
“你来晚了。”
“抱歉,有个投资人太难缠了。”
波本的眼神含着笑,却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开玩笑道:“怎么?你也需要为了拉投资去献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