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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淮瞪大了眼睛。
“是,我就是你父亲资助的学生。”
宋清淮抿唇,他内心很不平静,“父亲资助过很多人,不过出事后他们都避之如蛇蝎。”
许潇沉默,当年宋氏被查,几乎轰动全国。没人不害怕,怕这个火烧到自己身上。
宋清淮并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而是追问起许潇的来意。
“这些年我一直拜托一个朋友查当年的事,但收效甚微。”许潇话音一转,“你受伤这事恐怕只能不了了之。你父亲……”
宋清淮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如果继续追查下去,他的父亲始终是他的软肋。
一旦他们为了逼迫自己收手,放出他就是当年宋氏集团继承人的消息,紧紧揪住不放,他就完全处于劣势。
人们往往不会在乎真相。
宋清淮牵了牵嘴角,没有表态,“谢谢你来看我。”
许潇有点着急,她是真的担心宋清淮。
但宋清淮意志坚决,并不打算松口。
许潇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送走许潇,宋清淮吐了口浊气,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抓住宋清泽,他比谁都明白对方有多狡猾,他是在试探。
试探宋清泽的能量,试探警方的处理。
他必须找到能信任的人,当年的事牵扯甚广,而如今他在明,敌人在暗。
许潇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不敢全盘信任对方,所以模棱两可。
他在等,等宋清泽的下一步动作。
对方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快,许潇走后没多久,他就接到监狱的电话,父亲和狱友发生冲突,被打伤了。
宋清淮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宋清泽高调的警告:我就在这,但你抓不到我。
宋清淮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当年一定有隐情!
现在怎么办?硬来肯定不行,对方到底收买了多少人他不得而知。
他现在就像沙漠旅途中的独行者,前方可能是救命的水源,也可能是骗他丧命的海市蜃楼,稍有不慎丢了这条命不重要,但他不能害了父亲。
他到底还能相信谁?!
在密密麻麻的疼痛中,他狠心做了个决定。
虽然对不起为他奔波的卓警官和杨老,但眼下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他撤诉没多久,卓鸿裹着一身寒意赶到了病房。
“宋先生为什么突然撤诉?是遇到了新问题吗?”卓鸿大为不解。
宋清淮一边观察他的神情,一边慢吞吞地说:“没有,是我自愿撤诉,谢谢你卓警官。”
他着重于“自愿”二字,日后就看卓鸿会怎么做了。
卓鸿大不赞同,又劝了他两句,在宋清淮的坚持下郁闷地离开了。
短短几天,宋清淮在这个病房里看透了人情冷暖,心乏了。
他一边思索自己是否露出破绽,眸子忽而一定,桌面上遗落了一个男士领带夹。
他睡着的时候有谁来过。
挑拨离间
灯红酒绿、烟雾弥漫,夜色浸染了这一处销金窟。
包厢内,一群男男女女嬉笑怒骂声能穿透隔音棉,不过一般人上不到这层顶楼。
傅识均坐在长u型沙发的角落,身上的黑衬衫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精壮的胸膛,深蓝色领带松松垮垮,领带夹不知掉在了哪里。
他面前摆了几杯特调,灯光透过酒液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线,指尖夹着的烟混着酒香,勾勒出深情款款的假象。
旁边的白衬衫男孩着迷地盯着他的侧脸发呆,被包厢中的碰杯声唤回了心神,这才神情羞涩地收回目光。
“傅哥,烟抽多了伤身。”男孩的声音又轻又柔。
“噗,识均上哪拐来的乖巧大学生?”
傅识均指尖轻点弹了下烟灰,简单介绍总结:“褚于他弟。”
众人恍然大悟,褚于这两天外地出差,把自己宝贝弟弟托付给他们这群人中最可靠的傅识均确实是他的作风。
褚于算他们这群纨绔子弟中的一霸,出了名的护弟狂魔,平日里老是各种吹嘘自己的弟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比他有出息多了,最重要的是褚家也算这两年迅速崛起的豪门了。
当年宋家倒台,众人一拥而上瓜分宋家,养活了多少个小世家,即便到今天,北城也没有能超过宋家的豪门。
当年的事到底有多少人在里面推波助澜,谁也算不清。
这些人就像盘旋在头顶的秃鹫,瞅准机会就要叼下一块肉。
“不过一会儿清泽就来了,两个弟弟不会打起来吧。”那人调侃道,“我们傅影帝就是艳福不浅,家里一个……”
旁人撞了一下男人的肚子,提醒他别什么话都往外喷。
男人一个激灵,对上傅识均不咸不淡的眼神,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叼回去。
包厢里突然没人敢说话,只剩下张牙舞爪的音乐声,醉酒的人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旁边的人一起噤若寒蝉。
傅识均挑了下指尖,烟屁股飞进茶杯中,火星子微弱地滋一下熄灭了,烟灰浮浮沉沉,上好茶汤瞬间成了劣质品。
他按着茶杯轻轻一推,稳稳落在男人面前,“醒醒酒。”
男人如蒙大赦,毫不迟疑端起来一饮而尽。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傅识均的位子正对着门口,他却像没瞧见新进门的人,慢悠悠补充,“本人现在单身,可不要乱说坏我名声。”
“分了?”
“这么突然?”
“嘶,那你上恋综是为了清泽弟弟?”
傅识均垂下眸子,轻轻夺过褚歌手里的冰岛红茶,“玩腻了,早分了——冰岛红茶容易醉人,不适合你,让他们给你拿杯果酒。”
褚歌脸红了一片,哼哼着道谢。
宋清泽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他才来迟了半个小时,傅识均身边就有别人了。
“怎么不进去?”宋清泽舅舅李常学推了他一把。
包厢的气氛因二人的加入又变得微妙起来。
傅识均背靠沙发,捏着伏特加有一口没一口地品尝,任宋清泽气势汹汹走过来。
“识均哥,这是,这是谁啊?”
宋清泽和褚歌对视,二人均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且由于材质很像,乍一看,分不清谁是谁。
双方都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相似的白莲花气息。
一个包厢里容不得两朵白莲。
“我叫褚歌,最近在跟着傅哥学习,是他的助理,多亏了傅哥细心带我,我学到了不少东西。”褚歌声音又软又甜,眼睛大而黑白分明,像一只纯真的小鹿。
宋清泽被自己用过的招数恶心到,像吞了一只苍蝇,“我没听识均哥提起过你,我们是青梅竹马呢。”
褚歌失落地垂下头,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傅识均递了一杯果酒给他,全程没有搭理过宋清泽。
“清泽弟弟别看人眼生就欺负人啊。”
“对啊对啊,识均受人嘱托嘛,你也大度点。”
宋清泽听到这句“大度”简直恶心得说不上话,傅识均一直不肯和他在一起,往日他仗着舅舅的面子,所到之处没人不让着他,加上宋清淮一向不参加这些活动,他在外面早就以傅识均的准男友自居。
这个什么褚歌从哪冒出来的?
趁着他假戏真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