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既是外嫁,又如何将你带上跟着一道走?只好将你托付给庄子上的人照顾,临去前,我还在三姑娘跟前求了求,到底是求来了三姑娘的准话,定是会给人送银子,好叫你安生地在庄子上长大。”
红绫听得泪水涟涟,“母、母亲,您受苦了,您竟是受这样的委屈?”
李嬷嬷摇头抹泪,“不、也没受委屈,没受的,还是你受的委屈更多些,叫你这样的出身,到成了服侍人的,他们又有何等福气,叫你郡主之身去服侍?”
“母亲您别说这样的话,”红绫含泪劝道,“若不是老夫人心善,我恐怕早没了命。”
李嬷嬷赶紧双手阖十,“老夫人她有善心,不然为娘的定是寻不着你了。”
红绫点头道,“老夫人有些难处,我将来定好生报答于她。”
李嬷嬷将碎玉佩递给她,“这东西,你给老夫人看,她必定是认得的。”
红绫只觉得这物烫得厉害,将她的心一下子就烘得热烫,想着她将来的风光,心跳得厉害,一gu难言的喜悦涌上心头,让她的手都有点颤抖,“母、母亲,母亲您放心,不光nv儿被认入东g0ng,也要您也跟着入东g0ng。”
李嬷嬷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用手理自己的鬓角,试图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娇态来,可怎么样脑海里只会涌出秦霜的容貌来,让她几乎受不住地闭上眼睛,闭合的眼皮间挤出泪水来,压低了声音道,“不、不用了,有你入东g0ng便好了,既是无人知你是我所生,东g0ng也只知三姑娘有孕,不若你就称是她所出吧,我这样的出身,容易叫你添了短处……”
她当时怎么伺候的东g0ng?还不是三姑娘身娇t弱的受不住,才叫她分担了恩露,可那位高高在上,又是国朝东g0ng,她又岂能不盼着自己也能……只可惜,便是她伺候着东g0ng,东g0ng嘴里口称的还是三姑娘。
她咬了咬牙,迎上红绫担忧的眼神,再一次坚定了下来,声音依旧很轻,“你只能是三姑娘所出,是英国公秦霜的nv儿,不是我这样人的nv儿!”
红绫扑向她怀里,失声道,“您才是我的母亲,您不叫我认您,又叫我做别人的nv儿?您……”
李嬷嬷叹口气,心里更是坚定了,双手扶着她的胳膊,附在她耳边道,“你若称了三姑娘为生母,那便有英国公府的助力,我在外头也听说了一点儿消息,东g0ng如今虽已露面,到底是处境大不如前;你认了三姑娘为生母,便是英国公府上嫡亲的外甥nv,就将东g0ng与英国公府拉近了关系,难道东g0ng还不念着你这个nv儿吗?”
红绫心里被说动,面上还是有些犹豫,“可这、这也叫母亲太受委屈了……”
李嬷嬷放开她的胳膊,摆摆手,“我受甚么样的委屈,又有甚么样的委屈!只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回了东g0ng,你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之尊,谁在你跟前不低头?”
红绫抹着泪,“母亲为我打算,都是为着我打算,我定会叫母亲过上好日子的。”
李嬷嬷点头,“我的儿,总算有你出头之日了。”
红绫含泪而笑,“都是母亲的苦劳,才叫我有这样的命数。”
母nv俩相拥而泣,真真儿的全了一段母nv之情,到叫苏老夫觉得有些棘手,玉佩她岂有不认得之理,还真是东g0ng之物,她当日将人抱过来,就不由猜测身份,只秦霜不见踪影,她从陈老夫人那里侧面打听过,也未有半点消息——
如今,她拿着玉佩“蹭”的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就真的打量起来,好似真从红绫脸上发现了什么,喃喃道,“还真的有点像,不、不是有点像,是真的像,真是像极了你的父亲,那位东g0ng之主,可惜他年少失母,没了母亲的庇佑,导致处境艰难,又叫官家不喜,多年来都被幽闭于东g0ng。”
她紧紧地拉着红绫的手,“如今,他出来了,就如同你的身世现世,是他的福星一样。”
“来人,拿我的帖子往东g0ng送去,”苏老夫人从苏阁老致仕后一直心气儿就散了,可红绫又叫她的心气儿再起来了,“我的好孩子,你是个好的,是个好的。”
红绫并不趁势摆起架子来,还似往日一样扶着她,“老夫人,红绫有些怕呢。”
这话极大地满足了苏老夫人的心,觉得她是个乖觉的,又是个晓得报恩的人,且是在她跟前长大,如何不叫她安抚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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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地暗了起来,到傍晚时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顾妙儿坐在廊下,雨丝溅进来,落在她胳膊上,将她的袖子稍微打sh了些。
“姑娘,还是进屋吧,可别坐在外面了,当心受凉。”桃红yu去扶她,“这雨呀眼见着越来越大了。”
顾妙儿自打从马场回来,便一直端坐于此,顺着桃红的力道站起来,拉着桃红的手,欢快道,“今儿可真好,马跑得可真快呀,我还未想过还能再骑马一回,桃红姐姐呀,你还记得母亲给我买来的老马吗?”
桃红含笑而语,“嗯,婢子记得的,当年姑娘还要亲自照看呢,只可惜那马老了没能多活几年,到叫姑娘伤心好一会儿。”
“是呢,”顾妙儿想起自己那会哭鼻子的样子,不由得轻轻而笑,“可惜是真老了,救不回来,表哥……”
“表哥”两字才出了口,她就止住了话,面上的笑意僵住了,紧紧地拉住桃红的手,轻轻地问道,“你说他、他……”
下一瞬,她又摇头,“表哥还是表哥的,是不是桃红姐姐?”
桃红心疼自家姑娘,还是点了点头,“姑娘这么想会觉得好受些,就这么想吧。”
顾妙儿稍一皱眉,又轻笑一声,“也是,谁让叫我娘生了我呢,这血缘上的关系总是断不了。”
桃红见姑娘开怀,心中亦是放松,“姑娘这话说得有道理。”
“是呀,”顾妙儿好似想通了一样,“你替我送礼过去吧,恭贺舅舅家喜事。”
桃红赶紧点头,“嗯,姑娘吩咐,婢子定会好好办事的。”
顾妙儿视线落在廊下,见雨丝将缠绕在院墙上的月季淋得格外jg神,还是轻轻地再吩咐一句,“不必按往年常例走,稍减些,咱们手中的银子只有那么些,要省着点用。”
桃红更放心了,“姑娘说得是,婢子知道了。”
银红见桃红去请姑娘回屋,许久未回来,便走了出来,见她们主仆两个相视而笑,不免心下有点惴惴,她不似桃红姐姐打小儿就伺候姑娘,况她又从英国公府里出来,生怕自己有一个不对就叫姑娘不高兴了,她站在原地,竟不敢上前了,就只看着姑娘同桃红走过来。
“姑娘,婢子未见李嬷嬷呢,不知李嬷嬷去了何处,”银红上前一步,又看了看四周,见只有她们主仆几个在,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婢子觉得李嬷嬷怕是叫红绫姑娘领走了,就是不知红绫姑娘将人领走作甚呢,可是想对姑娘不利吗?”
顾妙儿是知道表舅要娶自己对外称的理由,说自己是他姨娘母家的人,无非是拿个借口,到时新娘子拜见翁姑,谁还能认不出她的脸来?她是几次拜见过阁老府上的苏老夫人,人家还真能认不出她来吗?听到银红提起李嬷嬷来,她无非就是想到这个,到是摇摇头,还是念着那一点儿的情份,“算了,由她去吧。”
银红心下觉得不妥,可话在嘴边就是没说出来,想着姑娘恐怕还是念着情份的。
这进了屋里,顾妙儿由两个丫鬟伺候着脱下外衫,先前领子包裹着脖颈,还未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