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已经丢了。
别的不能再丢了。
谢锦临飞快起身,走过去把顾念困在门板上。
顾念心头一跳。
……很艰难地忍下把他摔出去的冲动。
“你昨晚没有拒绝收下我。”谢锦临说,“所以你不能……不要我。”
谢锦临还是不太习惯在清醒状态下说出这种话,不过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很轻松。
“你玩弄了我的身体这么久,不能始乱终弃。”
“顾念,你要对我负责。”
顾念:?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念嫌弃地抬手把他推远了点:“你赶紧去洗个澡刷刷牙,难道觉得自己带着一身酒气说出这种话会让人很心动吗?”
谢锦临神色一滞。
顾念趁他不注意脱出他的控制,扔下呆若木狗的谢锦临走了。
谢锦临等听到外面传来的关门声才回神。
他走进卫生间连刷了几次牙,又认认真真给自己搓了个澡,确定浑身上下一点酒味都没了才结束这次十分彻底的洗洗刷刷。
……该戒酒了。
“你会放我上来的吧?”
顾念下午回来,谢锦临还没走。她有些无奈,拉开张矮凳坐在他不远处,问他:“我们谈谈?”
谢锦临看了眼两人间的距离,若是以前,他们这会儿已经腻乎在一块了。
他以为表白后是水到渠成地在一起,没想到顾念反而借此机会把他推远,叫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早有预谋。
事实上从种种迹象看来,她确实是早有预谋,她从高中就想过离开他。一听他说喜欢方轻漪,她马上积极地去勾搭那个沈熙,可见她有多迫不及待。
连他要回去相亲,她也一点都不在乎。
这就能看出她有多想他有多远滚多远。
谢锦临今天反省了一天,他确实做过许多混账事,那天顾念借着拒绝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可能也都是真的。她有时候确实不开心,所以不想再继续和他在一起。
这些事情不是他一句“我喜欢你”就可以解决的。
谢锦临稍稍挪近了一些,维持着平时那样随时可以亲到顾念的距离。
“谈你对男朋友的要求吗?”
谢锦临问。
顾念一静。
“不想谈?”谢锦临挑眉。
顾念见他又恢复了平时那副不可一世的拽样,不由有些钦佩他厚到极点的脸皮以及强悍到极点的心理素质。
才过去一个白天,他就可以把昨晚自己干的事忘光光,摆出这副模样讨论什么“你对男朋友的要求”。
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
既然是讨论,顾念就不客气了。
她开始给谢锦临数了起来:“长相要顺眼,身材也不能太差劲。而且我喜欢听我话的,脾气温和的……最重要的是,不会经常未经允许突然出现在我家里,建立一段恋爱关系的时候得循序渐进,从牵手到接吻都要征求我的意见。”
谢锦临越听脸越臭。
时而觉得她这标准是照着徐文生说的,时而又觉得她这标准是照着赵知远说的。当然,更多的是从顾念字里行间听出了对他的针对。
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是在针对他!
他以前是没想过正经和她谈恋爱,可她不也没有吗?她心里甚至还惦记着别人!
谢锦临很不乐意地点评:“你这些择偶标准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念说:“不用很有意思,舒服就行了。”
谢锦临摁着顾念脑袋问:“你还对那家伙念念不忘?”
顾念明知故问:“哪个家伙?”
谢锦临啧了一声,直接点名:“那个姓徐的。”
“没有。”顾念矢口否认,“我说过我和他不可能。”
“如果有可能,你就会和他在一起?”谢锦临凑得更近了,几乎和她的额头抵在一起,目光锁住她黑润的眼珠,想从里面看出她到底有没有余情未了。
顾念说:“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和谁在一起,一段关系结束了,可以开始另一段关系。
只要相处得舒服,和谁在一起其实不那么重要。
恋爱关系和朋友关系又能有多大区别呢?有时候可能只是搬个家分开了,曾经亲密无间的友人也会渐行渐远。
爱情又能坚固到哪里去。
这世上所有的关系应当都是这样的吧,少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条件就会慢慢淡却。
没有谁是非对方不可的。
像她的妈妈曾深爱着爸爸,即使卖掉一家人落脚的房子、花光所有的积蓄,也想让爸爸多活一段时间,甚至连开始第二段婚姻也是为了完成爸爸的心愿。
后来妈妈与继父之间也算是一段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也许一开始妈妈还想念着爸爸,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又怎么忍心辜负继父的一片真心?
即使曾经炽烈地相爱过,最后也可能变成只能独自埋藏在心底的一段回忆。
所以爱情并不是什么必需品。
假如需要付出的代价超出了她认为值得付出的范围,她就会选择毫不犹豫地舍弃这个选项。
这也是为什么她高中就看出谢锦临对她有浓烈的占有欲却从没想过去戳破,反而始终怀着“也许他尝过鲜就腻了”的侥幸心理与他维持着这段不见光的关系。
比起捅破窗纸,没声没息地开始、没声没息地结束才是最佳选择,这样对她的影响是最小的。
可惜谢锦临这人从出现在她生命里开始,就代表着接连不断的意外。
她已经不知多少次曾因为他陷入各种不重样的兵荒马乱之中。
谢锦临见她瞳眸乌亮,里头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忍不住亲了亲她薄薄的眼皮。
顾念立刻连人带沙发墩子齐齐挪远了一些,不让谢锦临故态复萌地对自己亲来抱去。
谢锦临被她的动作气笑了。
“怕我吃了你?”
顾念深以为然:“每次你都挺像要把我吃了。”
谢锦临堂而皇之地把错推给她:“还不是因为你到处拈花惹草,如果你像我这么洁身自好,就不会让我这么没安全感了。”
顾念:?
你要不要听你在说什么?
你那不叫洁身自好,你那叫脾气太臭别人都不想往你身边凑!
谢锦临继续自我推销:“我好不好使你可都验过货的,难道不比那些没拆封的强?外面那些家伙能和你每季度交换体检报告来看?万一遇着个不干不净的渣男,对你来说伤害多大,所以你有什么需求还是先考虑我最适合。”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顾念觉得和他谈这些事简直是疯了,早该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这叫从实际出发考虑问题。”谢锦临认为自己非常占理,继续洋洋洒洒地给顾念分析利弊,“而且有些人表面上温和又听话,实际相处起来谁知道会怎么样?有些人虽然看起来脾气大了点,但是你说戒烟就戒烟,你说戒酒就戒酒,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你让他当小狗,他都能给你汪汪叫。这还不听话,怎么才算听话?”
顾念:“…………”
怎么才能把这个不要脸的人撵出去,急,在线等。
谢锦临倒也没准备赖着不走。
既然想光明正大占住顾念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