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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上官青阳下意识收回了手,他早年就听说天家人暴虐无道,初见沈昭,竟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只觉得他病弱些,人还是温和有礼的。

沈昭离开后,上官青阳望着沈昭的背影,苦思冥想,还是想出了法子。

是夜,花锦推开房门,只见院中立着许多人,她在离开前,是没有这么多人看着院子的,花锦瞧了眼院外,也守着眼熟的侍从。

见她想走,侍从齐齐凑了过来,腰间配着刀的士兵上前,恭敬地说:“王妃,殿下说怕歹人再冲进安府,命咱们好生看护着您,您还是,不要出去了。”

花锦没想到沈昭用这种手段,她轻叹一声:“那我不出去,你去找我的表兄过来。”

几个侍从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与她说话,那个士兵硬着头皮答:“殿下说了,您病着,临行前除了郎中,谁都不见。”

花锦木着脸,士兵不敢与她对视,实在是熬不住,士兵直戳了当与她说:“王妃,咱也就是听命行事,求您体谅!”

他一跪,院外的侍从也都跟着跪了下来,花锦强压着心中的慌乱与不安,添云跟了出来,花锦正欲威胁那个士兵,添云在她手心一挠,示意她回屋。

原来是上官青阳收买了郎中,让郎中送来一封信。

添云在门口守着,花锦拆开信,她看着看着,抿着唇,眼泪却不停地砸在信上。

上官青阳在信中说了那些士兵换人的时间,中途是有空隙能走的,他人脉广,如今城中好转了起来,花锦可以换一条商路走。

他说,别为他向沈昭妥协。

花锦抱着信,在榻上坐了许久,她知道沈昭不是骗她的,他是真的可以杀了上官青阳,再去捉她。

花锦不愿再拖累人,她让添云将信烧了,再送一封信出去。

前后忙完,夜早就深了,沈昭还在忙着处理蔚云州的疫病,上官青阳收到信时,手下的人正在收拾东西,上官青阳躲到房中拆开。

他猜到沈昭定是拿他威胁花锦了,心中有些自责,花锦否定了他的主意,在信中说,待她回京,另寻他法。

上官青阳轻叹一声,他收起信件,只恨不能回到窈窈迁去京城那年,若是有轮回,他一定骗她留下。

可是,世上真的有重生吗?

沈昭回房时,门外的添云也没抗住困意,早早歇下了,他定夺着要不要去书房将就一日,但想起花锦梦魇,还是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

花锦在黑暗中睁着眼,她并未睡着,而是很轻地问:“若我与你回去,做什么都行吗?”

沈昭知道她没睡,他褪衣,没打算睡多久,天亮之前就去城中巡查,他上榻,才答花锦:“除了走,做什么都行。”

花锦:“可若有一日,我与你的权势有了冲突,要你做选择,你会抛弃我吗?”

沈昭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许是,不敢想,但他闻着熟悉的香味,困倦一日,凭着本能说:“不会。”

花锦:“那我与你回京。”

她这么轻易就松口了,没有沈昭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沈昭俯身,离她近了些,呼吸都带着攻击性,落在她的面上,花锦轻颤着想躲,但她一顿,任由沈昭靠近。

他的掌心滚烫,落在花锦的脸颊,拇指轻柔地蹭蹭,吻就要落在她唇上,花锦瑟缩了一下,她强忍着推搡人的冲动,闭上了眼。

沈昭借着婆娑月光,看清了她的模样,他还是没吻下去,闻着令他恋眷的气息,沈昭心中一颤,他坐了起来,强忍着不适,轻笑一声:“算了。”

意想之中的吻没有落下来,花锦松了口气,她睁开眼,只能看到沈昭的背。

沈昭自己也觉得荒谬,他心中知道这是花锦的计策,知道她不想激怒他,刻意讨好,要憋着坏继续想法子走人,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被她哄骗,也好。

昔日刘太傅对他悉心教诲,太傅一直认为沈昭才应该是王权继承人,像教导未来的皇帝一样,刘太傅摸着胡须,苦口婆心:“三殿下可不要小瞧了美人计。自古红颜祸水,不是徒有虚名。”

刘太傅是三朝元老,经历过新帝夺权,见识过之前的君王沉迷后宫,旁人都觉得他杞人忧天,总与殿下讲些无用的话。

沈昭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答的了,皇后丧心病狂,做过许多让他厌恶的事,渐渐养成了他清心寡欲的性子,他对什么反应大,皇后就要发疯来打压。

今日,沈昭莫名想了起来,他那日信誓旦旦,大抵是说,此生都不会为情爱所困。

要是让老师知道他这些日的举动,恐怕会气昏过去。

沈昭苦笑一声,他心中不静,花锦又存了心要骗他。

沈昭没打算戳破,他应该给她留下了很坏的印象,让她出此下策,沈昭想说些什么,但回头,看花锦早就睡着,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昭下榻,又俯身,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她的肌肤柔软,沈昭只敢停留一下,他起身,耳尖红的要滴血,不敢再看花锦,快步走了出去。

门被重新关上那一刻,花锦睁眼,她的额头异常的滚烫,她茫然地眨眨眼,刚想抛去心中杂念,就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原来是婢女端着沐浴的水去了偏房,添云也被细碎的动静吵醒了,她睁眼,不知沈昭进去过,去打听了一番,又回去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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