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都是按着你写的步骤做的,分量精准到克,火候精准到秒,做不好那完全得怪写菜谱的人。”某人甩的一手好锅。
“对对对对对…”谭乐哭笑不得。
“做饭这个事儿吧,不能光看菜谱…”赵远眉头都要夹死个苍蝇,“而且你看啊,锅里有些底子得先捞出来再做饭。”
“那是红烧肉。”白石纠正他。
赵远翻了个白眼,“你得看火候,得看肉的状态,再尝尝食物的味道。”
“就是你尝尝,说不定好吃呢。”白石说着就给赵远夹了一筷子最糊的。
赵远“啧”了一声,撇着嘴继续点评,“我认为…我认为这个东西就适合一些对你没有怨言的人吃。”
谭乐低头夹了一筷子就听赵远又说,“例如…床头柜。”
白石脸色比锅里的鞋底子好不到哪去,耷拉着脸子进了厨房想想又转身抢了谭乐的筷子。
赵远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谭乐,“你家小白平时就是这么做饭的?”
谭乐摇了摇头,正想解释就见白石端了一坛子红烧星之卡比从厨房钻了出来。
“我是仁心医院创始以来年纪最轻的神经外科主任。”白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自已的title,“a市医科大创校以来年纪最小的博土,再往前的学历我都懒得跟你显摆。”
“我这么厉害的人,只要想学,还能学不会个做饭?”说着他把筷子又递给了谭乐,豪气万丈的说着,“赶紧尝尝,看看和你当时给我做的味儿一不一样。”
赵远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谭乐拿着筷子夹了一小块星之卡比,还没入口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他抬头看着白石,心里有话却说不出口,只是那样久久的与他对视。
“可以可以。”赵远吃了一块认真点评。
“冲着小白这手艺,可以嫁了。”
五十四岁
当心里一直纠结的事情被人无意间提起。
谭乐是真的不知道自已应该做出何种反应去面对章知柔和白思韬。
那便是关于孩子的问题。
谭乐是有些惧怕“孩子”的。
其实这样说也不大严谨,应该是说,谭乐是惧怕自已面对孩子时的态度。
可以这么说。
若是有一天,白石真的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太过孤单,想着说去领养一个孩子回来作为两人之间的羁绊,谭乐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而后用尽自已此生所有的遗憾去填补这个孩子需要的所有的爱。
这种爱,算不上什么父与子或者是母与子的亲情之爱。
如果真要是仔细分类,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建立在道德绑架和强制约束之下的自我约束。
他会惧怕自已会让这个孩子遭受和自已小时候一样的问题,惧怕自已或许有一天无法和白石继续生活在一起,给这个孩子带来什么心理影响,甚至会惧怕自已对这个孩子说出的每一言每一语会不会伤害到他……
只是这种惧怕,谭乐自已也说不清自已到底是在害怕什么,总会下意识的去逃避这种想法,想着既然自已还未与白石结婚,这个事情就可以拖一拖。
或是想着目前自已身体的状况或许还不太好,暂时不会考虑领养孩子的事情,就可以暂且搁置……
只是他不说,白石不说,他也是着急的。
章知柔和白思韬的同龄人里,已经有不少人都子孙绕膝,白石虽说还没到三十岁,但眼瞅着白思韬明年就是退休年龄,章知柔再过两年也该退休……
这件事情即便今年不提,明年也是要提上日程的……
况且……
结婚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婚后该做的规划肯定也是不能少……
但他没想到章知柔会先说起这件事。
那是在一个还算得上是平常的午后,白石去医院上班,章知柔给他买了新鲜的水果带回家里。
谭乐小心翼翼地给自已的“准婆婆”奉完咖啡,紧张的恨不得当场钻进地大理石地砖底下去。
“你这躲什么呢。”章知柔端着茶杯跟着谭乐进了书房,“我可跟白思韬不一样,我真的不咬人。”
“啊……我没躲。”谭乐羞红了脸,从书房架子上随便拿了本白石的书,冲着章知柔举了举,“我只是……只是忽然想起来这本书可能需要,咳咳……需要……”
“需要收起来。”
“对,需要收起来。”谭乐脑仁子嗡嗡的。
“那你收起来,咱们聊一聊。”章知柔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马克杯,“顺便给我重新泡一杯咖啡过来,你刚刚这杯用的是咖啡粉,不是速溶咖啡。”
“啊……好……”谭乐脸红的从脖子烧到了耳朵尖耳,眼瞅着大有要往头皮继续烧下去的可能。
他慌乱的把书塞进书架里,小跑着去泡咖啡的时候差点撞着柜子。
终于,咖啡冲好,谭乐小心翼翼的端着杯子去了客厅。
章知柔不知道正和公司里的人聊些什么,见他过来立马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有半个多月没见了吧。”章知柔抿了口咖啡,冲着谭乐挑了挑眉毛,“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去?”
这话呛得谭乐说不出话来,他抠着手指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我没躲着……”
“结婚那天,除了你姐姐外,家里别的亲戚还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