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垃圾,失去了所有价值,而我妈妈还在家里催促我弹钢琴,写作业,练芭蕾,逼我做一个大家闺秀。
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人欺负了,每天还是要照常训练我,有一点做的不好,就会被她就各种讽刺和挖苦。
我撑了很久,最后撑不下去了。”
如果说那个流氓带给她的是身体上的伤害,那母亲和魏州带给她的就是心理上的重创,周艺姗实在忍受不下去了,选择了离家出走。”
周艺姗离家出走后去了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各种场所,那些染着彩色头发的年轻人和霓虹灯让她稍微找回了一丝平衡。
在那里,大家都和她一样,有一段不堪的过往和糟糕的家庭,她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她彻底摆烂了,在溜冰场认识了一个看起来酷似魏州的同龄人,叫阿东,她和阿东表白,对方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全名,就在溜冰场里大摇大摆的牵起了手。
后来他们就住在了一起。
阿东带她去了自己住的地方,那是一个阴暗狭小的巷子,里面什么人都有,到了半夜,就会听到各种各样的叫喊声。
有悲伤的,有兴奋的,有带着怨念的咒骂,也有求饶般的小声哭泣。
她从没接触过那样的世界,但她并不讨厌那里,至少她在那里是自由的,不用担心成绩,也不用在乎自己是否还纯洁,因为住在那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纯洁的。
“我在那里住了大概一个月,阿东说钱花光了,我带的钱也花光了,我们都找不到工作,阿东就介绍我去夜店工作。”
之后,周艺姗每天都会画很浓的妆出门,她跟着一起打工的姐妹出去卖酒,后来就开始陪客人喝酒,再后来,一些过分的要求她也能接受了。
而阿东每天就躺在那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睡得昏天黑地,每天就等她下班,然后吃她的喝她的。
周艺姗赚的钱总是很快就花光了,她和阿东大吵了一架,后来阿东丢下她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就拿着仅剩的钱坐车回了家。”
回家后的周艺姗把恶习也一起带回了家,从前那个平静的家也开始变得鸡飞狗跳。
“我几乎每晚都会失眠,我恨王兰,当初她为什么不帮我一把?如果那晚她做点什么,我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陷入了痛苦和煎熬之中,她常常睁着眼到天亮,到了白天,就去教室补觉。
有一天,她在学校门口碰到了那个黄毛,她鼓起勇气去质问对方,而对方却不认账:“你说我强奸你,有证据吗?”
周艺姗拿不出不证据,对方便说:“你给我生孩子,我就考虑和你在一起!”
周艺姗又气又恼,但她只能咒骂着离开,因为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不想自己的丑事人尽皆知。
“那时候云顶区有一帮混混,平时老是和我爸套近乎,我爸没理他们,他们就来和我套近乎。
他们看出来我和王兰有矛盾,就要帮我出头,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后来,他们竟然真的去找王兰了,还把照片拿给我看。
他们拍了很多王兰的裸照,说到这里,周艺姗皱起了眉,似乎还隐瞒了什么。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对她,是那帮混混干的。”
拍照的事情过去没多久,张伟在放学路上堵住了周艺姗的去路。
“他带了一个人来,说要给王兰报仇,那个人脸上戴着面具。”
那天,那个戴面具的人手里拿了一把刀,逼着周艺姗脱衣服。
张伟则站在一旁抽烟,看他们办事,看了一会,他扔掉烟头和那人招呼了一声:“好好享受吧,我就不奉陪了!”
张伟说完就走了。
那一刻,周艺姗心如死灰。
在寒冷的雪地里,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就在那人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时候,周艺姗终于忍无可忍,捡起了地上的石头,狠狠的砸向了对方的后脑勺。
想起近段时间的一切遭遇,周艺姗失去了理智,她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那人身上。
她红了眼,发了疯,用手里的石头怒砸对方的头。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倒下了。”
滚烫的鲜血流了出来,融化了厚厚的白雪,恢复理智后的周艺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失神的看着倒下的人。
忽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一片漆黑,那个人戴着一顶针织帽,口罩挡住了凛冽的寒风。
她看见对方朝她走过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那人走上前,踢了踢地上的人,又俯下身听了听对方的呼吸。
“他死了。”
那人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平静得没有波澜:“我们找个地方把他埋了。”
他说完后,蹲到了她面前:“别怕,附近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人把厚厚的棉袄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周艺姗被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吓傻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愣愣的坐在雪地里。
“我不认识他,可是他跟我说话的语气却非常亲切,就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那人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