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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兰香片(四)(7 / 7)

,傅先生一早怀疑他是特务,但没证据。”

“是谁派来的特务,要杀傅先生?”

对方笑了笑,含糊道:“讲不灵清,想杀先生的人太多了。”

“为什么?他只做生意。”

“也要看做什么生意。四小姐,先生在为南方筹备这个……”

他拇指和食指一张,孟婉秀反应片刻,才意识到是枪的意思。她呼x1颤了一下,不敢再问了。

“这事本不该讲,不过先生要同四小姐结婚,介事告诉你,也无坏处。四小姐能早有准备。”

她能有什么准备?

她听见枪声就怕,看见血也怕,做足万全的准备,都还是会怕的。

这日天惨yy的,像是从天而降的墙,糊着层灰泥,就要压下来。浓厚的云层中窜滚着电光,猛地一闪,不过两三秒,响雷就会轰隆隆撼震整个公寓。

孟婉秀藏在柜子里,紧紧捂住耳朵,瑟缩成一团。她从来都不知自己能这样害怕响声。

每次雷电有从缝隙里闪过,她的肩膀就开始抖,响声一来,无非抖得更厉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柜子门一下被拉开,轻微的风吹凉她脸上的泪。窗外疾风骤雨,雨声清晰起来。

“孟四……”

她抬头,看见傅羡书如同高高的山,屹立在光影里,眼光清亮,有惊惑,他似乎很快猜出孟婉秀藏在这里的原因,惊惑变作沉痛。

他朝她伸出手,低哑着声,“来,到我这里来。”

她缩着,不要上前。

他没有动,喉咙滚了滚,又缓缓放下手,“我派人将你送回梅泉里。”

又是一道刺目雪白的闪电。

孟婉秀猛地噤声,一下扑到傅羡书的怀里,他下意识紧紧抱住她的身躯。

在随之而至的雷声当中,孟婉秀环着他的手臂越绞越紧,牙齿不住地打震,最终崩溃地痛哭出来。

“羡书,很响,雷声好大……我听见好似有人在放枪……”

他胡乱吻了吻她的发,“别怕,别怕。”

傅羡书将孟婉秀抱去沙发,给她裹上一层毯子。她还是怕,拽着傅羡书的领带不放,泪意盈盈。

傅羡书说:“我给你弹钢琴听,好不好?”

客室里摆放着一架黑黢黢的钢琴,傅羡书掀开钢琴盖,腰背线条冷y又挺拔。因为好久不弹,手生了些,试过几个音后,修长的手指便似在黑白琴键上跳舞,乐声从他指缝间溜出来。

孟婉秀躺在沙发上,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在傅公馆,年轻的傅羡书也给她弹肖邦听。

她问他音乐的名字,傅羡书说是罗曼蒂克。孟婉秀听不懂,傅羡书就笑,笑得她脸发红,他的脸也发红。

她朦朦胧胧地睡过去,钢琴声也停歇下来。

傅羡书将孟婉秀抱到怀里,顺着她的唇缝细细亲吻,滚烫沉重的呼x1中,她似半醒,嘤咛着回应。

炙热,浓烈,彼此烧灼。

修长白净的腿落在男人的手掌间,脚尖越绷越紧,恐惧填塞的空虚,此刻换了傅羡书一寸寸填满,撑到极致,她细叫着哭泣。

孟婉秀看见他脸颊上有汗,眉目那样英俊,沉浸在黑暗中,眼睛也是湛亮的。汗水淌到她的x脯上,又很快让傅羡书t1an舐了去。

她在ga0cha0的眩晕中半梦半醒,徒靠着傅羡书的x膛取暖。

他在想事情,手指捻玩着她的头发,扯得她发间痒痒的。

傅羡书望着窗外风雨交加,独这一方宁静。

都讲租界里繁荣太平,可这样的世道又能太平多久?战火仿佛很快就会烧起来,想做百姓都是做不平安的,连求个安稳都那么难。

不过所幸,所幸还有孟四,任风雨飘摇,若能有她在,他就觉得安稳。

房间里的留声机搭响,唱针旋转起来,流淌出安静的音乐。

唱的是: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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