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敬看着那大杯子特别满意,直呼弟弟懂事,跟俞小远碰了杯两人都干了。
袁敬这人没坏心,他是看俞小远合眼缘才会来闹他,蒋鸣都清楚,俞小远也有点酒量,这几杯没什么问题,蒋鸣就随他们去了。
袁敬喝完就跟俞小远聊开了,一听俞小远是学艺术的,问道,“大学读的哪儿啊?”
俞小远还没开口,蒋鸣替他答了,“央城美院。”
袁敬看俞小远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欣赏,“哟,真的啊,哥哥有路子,以后成名成家了,画拿哥哥这儿来卖啊。”
“老袁有画廊生意,”蒋鸣半开玩笑地对俞小远道,“等你的画能放到他家画廊卖的时候,你就真混出头了。”
袁敬摆摆手,“嗨,什么混不混出头的,想卖随时来,哥哥给你开后门。”
俞小远笑了下,“好。”
别墅有三层,一层除了他们吃饭的餐厅外,还有一间宽敞的娱乐室,什么台球桌,街机,电脑,应有尽有,二层是一个ktv包间和一间影音室,三层是主卧和客房。
吃完饭众人带着蛋糕齐聚ktv包间里,关了灯点起蜡烛给蒋鸣唱生日歌,俞小远坐在蒋鸣旁边,被挤得靠他很近。
漆黑的房间里,几根微弱的蜡烛是唯一的光源,蛋糕被捧在蒋鸣手中,光照在他脸上,将侧脸的轮廓映照得比平常柔和很多。
俞小远看着人群簇拥中那张被微光照亮的脸愣了愣神,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点好奇。
被一群人围着过生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蛋糕是袁敬买的,他最近在家里天天被老两口控制饮食,这下难得能有个借口出来放纵一下,于是定了个自己垂涎已久的大蛋糕,蜡烛一吹完就赶不及地催蒋鸣,“赶紧切赶紧切,你瞧给人小孩儿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自己馋还要拿无辜的弟弟当借口。
蒋鸣顺着他的话看向俞小远,一头白毛的男孩正盯着蛋糕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好奇和向往。
袁敬已经泥鳅似的滑到俞小远身旁去了,“我说弟弟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跟没吃过蛋糕似的,是不是刚饭没吃饱啊?哎不是我说,鸣儿这菜点的太素,要给我非点他十个八个大硬菜……”
“是没吃过。”
“啥?”
俞小远收回目光,淡淡道,“是没吃过生日蛋糕。”
袁敬以为俞小远在跟自己开玩笑,揽着俞小远冲蒋鸣喊,“听见没,给咱弟弟饿得都说没吃过生日蛋糕了,赶紧的,给弟弟切块大的!”
蒋鸣离得很近,不用袁敬重复也早就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中了,此时看见袁敬拿别人当借口的馋样,笑着瞥他一眼,拿起了蛋糕刀。
几刀下去蛋糕裱花碎得惨不忍睹,袁敬直呼这什么直男切法,白瞎了他提前一个多月去特意定制。
他还特意让店里把蛋糕侧边的裱花都做成了拳套模样,以展示他的用心,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蒋鸣刀法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害他们每年都要被迫目睹一次蛋糕分尸现场。
但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神迹,俞小远被分到的那块蛋糕虽然侧边裱花同样一片稀烂,但顶上的字却奇迹般地保留完整。
俞小远端着蛋糕抬头看了一眼蒋鸣,只见蒋鸣伸出一指竖在唇前,隔着人群轻轻对他一笑。
手里的蛋糕上,清晰地保留着红色果酱写下的——
“快乐”两个字。
28 勾手
一群人年纪也不小了, 不爱搞抹蛋糕那一套,吃蛋糕也就意思意思,吃了两口就喝酒的喝酒, 唱歌的唱歌,认真吃蛋糕的全场可能只有俞小远一个人。
刚才吃饭的时候除了袁敬, 其他人喝的都不多, 俞小远当时以为他们不爱喝酒,这时候才看出来, 他们哪是不爱喝酒,那是饭桌上都收着呢, 等到胃里都装满之后再好好发挥, 一个个都酒蒙子。
屁|股还没坐热呢一群人就开始拎着啤酒瓶轮着来跟蒋鸣喝,俞小远坐在旁边也没怎么幸免, 顺带手也被灌了不少。
他酒量倒是不差, 就是啤酒涨肚子,几瓶下去也涨得难受, 去了趟厕所。
回来一推开门,竟然看见蒋鸣坐在包间的立式话筒前, 低着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调节话筒, 在包厢华丽纷乱的灯光交织中呈现一种慵懒状态。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觥筹交错的氛围, 俞小远觉得此时的蒋鸣与往常的他很不一样。
俞小远不想错过任何一秒,就近坐在了门口的沙发上, 专注地看着那个在暗沉的灯光下散发着光晕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伴奏响起, 蒋鸣点的是首粤语的《单车》。
他有一把不需调谐的低沉嗓音,很适合唱粤语歌, 发音也准,每一个字都咬在韵上。
歌词很熟,根本不需要看,他一直垂着眼唱。
唱到“茫茫人生好像荒野”时不着痕迹地抬了下眸,目光扫在门口的某个方向,又很快垂下。
在昏暗喧闹的包厢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微小的举动。
那几秒的对视太快,快到俞小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太想拥有而产生的错觉。
蒋鸣唱完被袁敬叫出去抽烟,两人靠在阳台上各自点了根烟。
蒋鸣的性向曾在小范围的几个人中公开过,袁敬是知道实情的其中之一,私底下的聚会蒋鸣从来没带过人来,之前也没听到什么风声,今天毫无征兆身边突然带了个漂亮男孩儿,袁敬老早就好奇死了,前面当着那么多人不好问,找了个空就赶紧把人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