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
岑砚走近,示意郝三放开手,“我问什么你答就是,别说废话。”
知州:“老夫如何惹到了王,啊——”
尖叫被郝三死死捂住了。
知州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岑砚手里,眼下小拇指呈现一个扭曲的弧度,向后弯去。
“是不是八皇子?总督现在也是他的人?”岑砚问。
知州头上出汗如豆,“王爷在说什么……”
话没说完,瞬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无他,岑砚又掰折了他两根手指,郝三配合得当,所有尖叫全都死死捂住了,全压成了低低的闷哼。
知州瞬间昏死过去。
接着被耳光扇醒。
郝三捏着知州的脸转向岑砚,岑砚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一把匕首,冷冷放在知州手上,面无表情道:“那我问全些,那些充作山匪的私兵,是不是总督带出来的?你们投靠的是不是八皇子?!”
知州闻言颤抖起来,张皇:“王、王爷难道不顾小世子的……”
话没说完,匕首下落,血溅到了岑砚脸上。
等知州再一次被郝三扇醒,岑砚道:“爱玩就慢慢来,劳知州提醒,我已遣人去贵府接大少爷前来,等手上脚上的指头都没了,那就换贵公子继续。”
“如何?”
岑砚笑了起来。
匕首的寒光印在他带血点的脸上。
知州见了,控制不住地抖如筛糠,再不敢轻易开口。
因为他知道,岑砚不是在吓他,对方是真的敢……
思念
“嘎吱——”
感觉到脸上的布一抽, 猛地被一把推搡向前,等庄冬卿踉跄着站稳,听到了身边好几个噗通摔倒的声音, 门在他身后发出粗粝的开合声, 继而啪嗒一下, 关严实了。
庄冬卿回头,木门上响起了落锁的声音。
下意识找寻窗户,找到了一扇被木板从外钉死的小窗,阳光从缝隙中艰难地投射入内, 照亮昏暗的房间。
李央与他的门客便是摔了个屁股蹲的另两人。
李央龇牙咧嘴。
门客嗷嗷叫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
三人手都被绑在身后, 和电视剧里演的随便绑绑完全不同, 粗糙的麻绳从手臂开始一圈圈缠绕到手掌, 五指全被绑缚住,压根耍不了什么花招。
心道一句电视剧瞎演, 礼貌大学生走到中年先生前,用腿给对方借力,让李央的先生竭力能坐起来。
“好了好了, 嘶。”先生谢道。
庄冬卿看了看, 提醒:“先生看看腿脚有没有扭着或者摔伤。”
意识到什么,门客也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下,松了口气, “无碍。”
“那就好。”
伤着了,可就不好跑了。
“李兄你还好吗?”庄冬卿又去看李央。
李央蠕动着坐起来, 靠在了墙边,长吐口气道:“没事。”
那他们这儿三个都是有行动能力的。
庄冬卿绕着空空的房间走了一圈, 附耳在窗户下和门口都听了听, 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听完过后,也吐口气道:“把我们丢这儿了,还没派人守着,感觉挺放心的。”
一路跟随李央的门客,胡林,胡先生道:“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吧,深山老林的,再过会儿天就黑了,我们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李央:“更不消说他们还有那么多人了。”
李央看了看身边,招呼庄冬卿:“先来坐着吧,为了搜世子,车都给他们全部砍了拆了,一路走上来的,不累吗?”
那自然是累的。
鲜少有这般多的活动量,庄冬卿脚底生疼,大小腿乳酸堆积,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这种情况才有点不敢坐,想撑着最后一口气,先检查一遍牢房。
但让人失望的是,部署得很严,基本没什么逃跑的机会。
庄冬卿靠着李央坐了下来,等卸了力道,摊在角落,长吐了口气。
被捉已成定局,一时间牢房内的三人皆是无话。
不舒服地歇了会儿,胡先生才低低道:“世子已经安全了,王爷……”深深吞咽了下,“王爷还会来救我们吗?”
看向庄冬卿问的。
其实从一开始就想问,但庄冬卿先把世子送走,他们已经失了先手,若是还要不得罪定西王府,那便只得顺着庄冬卿的计划,将局做完。
当时左右又都是定西王府的精兵,形势比人强,胡先生不敢问。
好在问完,庄冬卿想也不想道:“会的。”
胡先生心头一松,又迟疑,“公子可懂我的思虑,我想说的是……”
“知道,你怕王府应付了事。”
救援这种事,好好救,和过一下面子,敷衍着救,那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到底,胡林是怕岑安平安回了王府,岑砚便不大在意李央,意图敷衍了事。
胡林不好意思笑了笑。
庄冬卿闭了闭眼,笃定道:“不会,他只会比你们想得着急。”
他在这儿呢。
其实做决定的时候,庄冬卿只想最大程度地周全局面。
闹到现在,已经身在困局了,再想到岑砚,却反而有些担忧岑砚的反应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很生气……
但如果他不留下来拖住李央,由亲卫们保护着拼杀出去,盐场就在山后,什么都没抓到的话,难保这一群私兵不会孤注一掷,带着大部队杀上盐场,一旦养兵这个事儿爆出来,那他们全部都要困在盐场……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胡林思索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开口,“可捉上来的六人里,只有公子是王府的人,我瞧着徐四统领也不在,应是护送着世子走了,王爷他……”
庄冬卿:“他会不会来救我?”
庄冬卿:“你猜。”
胡林一窒。
庄冬卿没什么心力应付试探,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假寐休息。
李央出声:“现在想这些也未免太晚了吧,先生何苦自寻烦恼。”
胡林想了想,叹气道:“也是。”
不来得罪王府。
来了,也是孤注一掷,左右都难。
牢房里安静了下来。
等门再打开,便是日落的时候,放了一碗水,两三个馒头给他们。
丢完东西便要走,被李央叫住,说他们绑住了手脚,没办法吃喝,让人帮他们松开。
送东西的人看了他们一眼,走了。
松倒是没有松开,过了会儿换了个人来,把他们身后的手绑到身前,换了个绑法,能保证他们拿到食物和水便是,格外谨慎。
水和食物三人分了,能垫个肚子,吃不饱的。
但食物水源干净,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晚间胡林和李央商议了半晌对策,庄冬卿只听着,没说话,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投射在他身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知道白天惹了庄冬卿不耐,胡林小声试探道:“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庄冬卿:“先等等吧。”
“等什么?”
等李央新婢女的亲人来相认。
但这话庄冬卿也说不出口,只作沉默。
休息了一下午,虽然不舒服,但是精神头好了许多,庄冬卿:“先生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