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洋闻言展开双手,赵锦书就抱着人,徐耀洋顺势一跳,挂在他身上,得意洋洋的:“这样就不会变臭了。”
赵锦书拍拍他的屁股:“这么讨厌他?”
徐耀洋说:“那当然。”
赵锦书问:“那为什么不阻止我送他?”
徐耀洋在他身上乱蹭,致力于把自己的所谓味道涂满他全身:“我又不能干涉你交友。”
他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补充:“而且他不算坏人。”
赵锦书还想再问什么,但徐耀洋一直挂在他身上,青春期男孩的力量又不小,这么胡乱动作着,连站稳都是一种奢望。
只得努力站好了,要人不要这么乱晃,又被徐耀洋唱反调,也不怕自己摔了,只知道摇来摇去,带着赵锦书的脚步也踉跄起来。刚才的问题反而被抛在脑后了。
只得像刚见面那会,暴力镇压,在人屁股上打了几下。伴随着对方越来越小声的、不情愿的哼哼唧唧,这回身上的动作果然就轻了很多。
但这样又成了另外一种折磨。
赵锦书拍拍身上人的背:“……别蹭了。”
徐耀洋抱着他的脖子,离远了一点,露出个毛茸茸的、彩色鸡毛掸子般的头,刚被打过,还气鼓鼓的:“干嘛?要求这么多。”
赵锦书就不管他,过去沙发把人放下,徐耀洋不肯松手,带着他一起往沙发上掉,两人身体贴在一起,未消的弧度隔着薄薄的衣料贴着身下人的腹部。
徐耀洋后知后觉往下看,他几年没开荤了,下意识咽了下口水,顺着沙发滑下去就要解他裤子。
赵锦书忙按住他:“做什么?”
徐耀洋仰头看他,有点迷茫:“不做吗?”
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几天就滚上了床。赵锦书欲望重,但好在技术不错,徐耀洋年轻,禁得起折腾,又记吃不记打,他们在床上也算合拍。
赵锦书这下哪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喉咙动了动,还是把他抱上来:“不做,起来。”
徐耀洋说:“真不做?”
他下意识补充:“我做了检查的,没问题,单……”
赵锦书简直纳闷,之前那点不好意思早就褪去,有些无奈地看他:“不做,谁教你的?”
徐耀洋匪夷所思。
以前都只有赵锦书被他哭……被他骂滚的时候,哪有他送上门还不吃——哦,有倒是有,突然和林野在一起以后。
他发了会呆,反应过来二十七岁的赵锦书和二十一岁的赵锦书是有区别的。
这一会的功夫,对方已经重新拿回电脑,只是某个地方的存在感仍然可观。
徐耀洋说:“真的不要……”
赵锦书:“……不要。”
赵锦书死时的监控里没有宋冬雪,因为那会他正被人制住,押在旁边一间空办公室里。
那些人让他带完路就把他押走了,大概是有什么不能被他听到的话要说。
他们出来的时候把门口守着的人带走了,宋冬雪忙起身往病房走去,生怕那些人寻仇对他的病人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进去看到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对他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
他心底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按了紧急呼叫铃,又给人做一些简单的抢救措施,医生到来的时候看见他满头汗,动作已经有了几分慌乱。
抢救失败,或者也不能说抢救。早在很久之前,那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就已经停了。
他安慰自己:做陪护的人比普通人更容易面对这种场面,他必须要习惯病人的离去。
可这毕竟是他照顾的第一个病人,或者说恩人和朋友。
以前他们闲暇之余也会聊天。
赵锦书问:“护工的日常工作是什么?”
宋冬雪说:“照顾病人。”
这对话冒着傻气,赵锦书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宋冬雪也学着他的样子站在窗边去看外边的树,边看边笑。
宋冬雪说:“我还是很幸运的。”
赵锦书问:“为什么?”
宋冬雪说:“因为我照顾的是你啊。”
赵锦书不予置评。
外边的树并不好看,宋冬雪又转身回去打扫房间,嘴也没停,絮絮叨叨的:“你生活基本可以自理啊,脾气也好,不会凶我,有时候我都觉得这工资受之有愧。”
他这么和雇主说着自己受之有愧,冒着傻气一样,但自己又毫无知觉。
“我以前听学姐说,她照顾一个老太太,脾气可坏了,要求很多,还要跟家里说她虐待自己……”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和雇主抱怨其他的雇主不太好,又转了话题。
“总之不太好。我还有一个朋友,以前碰到一个卧床很久的老爷爷,呼吸道有点问题,有一次老爷爷卡痰了,我朋友情急之下用嘴帮忙吸了痰,把人救了回来。”
赵锦书说:“你朋友很有责任心。”
青年嘴没停:“是吧?我也觉得,我很敬佩他。当然碰到这种情况我也不会退缩就是了……不过有的选的话,大家应该都想要照顾你这样的。”
“或者有些小孩也比较乖,照顾起来也很方便……啊这么想想你还挺吃香的。”
赵锦书说:“那真是我的荣幸。”
宋冬雪咳咳两声:“当然我更希望大家都没病。”
赵锦书莞尔。
他平时没有什么给人擦身或者端屎端尿之类的任务,赵锦书身体并不健康,但自己还能动,偶尔难受得厉害了,躺在床上喘着气休息一会,让他扶着起来,还没有到很虚弱的情况。
后边他的身体突然坏了,有时候治疗完,被人推着回病房,连路都没法走。
赵锦书说:“现在你不幸运了。”
宋冬雪在给他擦手,把他胳膊抬起一点:“为什么?”
赵锦书说:“你的工作加重了。”
宋冬雪说:“那你快点好起来吧,你太重了。”
最开始赵锦书也会不好意思,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扶着解决生理需求,从羞耻和自尊上都是一轮沉重的打击。
宋冬雪配合地偏过头去,男人费力地穿好裤子。他刚完成一轮治疗,病痛和治疗带来的痛苦让他几乎失力,靠在宋冬雪身上,头搭在他的颈窝。
宋冬雪能感受到他有些乱的呼吸,不是很重,他帮忙按下冲水键,搀着人往病床走去。
赵锦书躺在床上,转过头去。
他的病像是积年沉疴,突然爆发,病情恶化的很快,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健康的男人变成这副模样。后来被人气死在病房里。
宋冬雪第一次工作,还不懂不要和病人交友的道理,很久才调整过来。
老人会信一点神佛之说,他带着人去爬很高的山,给老人祈福。
寺院香火旺盛,人来人往,他是医学生,从来不信这些,但是入乡随俗,点灯的时候还是祝愿家人身体健康,想起自己死去的雇主,也在心里给他默默祈福。末了才知晓这是姻缘灯,闹了个笑话。
赵锦书还没死的时候他们也聊到过类似的。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为什么不会让他帮忙脱衣服——好吧有些人隐私感是比较强,他一边背过去剥要给他炖汤的莲子一边问:“你换好了吗?”
赵锦书说:“好了。”
宋冬雪作势看了眼手机说:“恭喜你此次换衣服的速度四十二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