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霍善领着众人登山看别的东西。
山上也有挺多示范区,比如种茶树的、养白蜡虫的,眼下都已经长得挺好,也有相应的教习在给人授课。
不管教的还是学的都非常认真。
刘据跟着霍善跑过去听了一会,虽然因为口音的关系听不太懂,不过见教习和生员们都交流得热火朝天,他就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在认真探讨养殖或种植相关问题。
“真不错。”
刘据夸道。
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种东西里头还有那么多门道,今天可算是让他开了眼了。
刘据把自己的感想讲给霍善听。
霍善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管做什么事,想做好都不容易!”
刘据深以为然。
一行人尝过了这边自产的果蔬和肉类,都觉得品质极佳,心满意足地回城去。
回去的路上,石德和任安讨论起来:“没想到朝阳侯把江夏郡治理得有模有样。”
还有地里种的那些新鲜作物,许多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尤其是那挖出来能有一大串的番薯以及据说能亩产千斤的南瓜,这玩意还能说只是菜吗?这分明是很多贫瘠地区的救命粮食啊!
尤其是这些作物还能叫相对恶劣的环境里面长出高产量来,要是能把它们推广开,还不得让大汉再无饥馑?
石德道:“我们回去后要不要写奏疏上报陛下?”
任安道:“陛下都亲自来过了,还用我们汇报吗?陛下要是没看过这些东西,怎么会连这边的盐官和铁官都特意安排听冠军侯话的。”
刘彻大力推行盐铁官营,凭借这两样垄断产业给朝廷大大地创收,还能防止底下有人私造兵器。这个政策到了江夏郡虽然没怎么改,但是安排过来的盐铁官那可都是得过刘彻授意的,江夏郡这边想怎么捣鼓就怎么捣鼓。
越看越是觉得刘彻对卫霍两家着实信任得过分。
石德说道:“你说得有理。”
霍去病父子俩这一连串安排又没藏着掖着,刘彻和刘据又轮流来了江夏郡,哪还轮得到他们来上报。
石德正准备打消这一念头,又听任安说道:“不过我们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写份奏疏的,正好今天听了不少新鲜东西,我们回去后分头整理整理,再合在一起查漏补缺如何?”
上头知道不知道是一回事,他们上报不上报又是另一回事。
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只要把这些内容梳理好了呈上去,陛下看得高兴了,自然会对他们更添几分好印象。
石德闻言微顿,点点头应了下来,心中暗道这任安果然是小吏出身,做事心眼就是多。
石德倒是没他爹那么谨慎,毕竟他不是他祖父教出来的,他们家到他这里已经渐渐有那么一点骄奢淫逸的势头。他本人还是很希望能在刘彻面前露脸的,人人都不太看得起卫霍两家的出身,但谁又不羡慕他们的骤然显贵?
而他们的骤然显贵,恰好又萦系在刘彻这位帝王身上。
古时那些臣子尚且能因为“楚王好细腰”而把自己饿瘦,他们这些后来者多说些帝王想听的话又何妨?
古往今来都是这么干的。
两人约定好一起写奏疏,回去后便着手梳理今天的收获。
霍善从来都不怎么关心别人的想法,他回府后听闻石庆病了,又跟着刘据去慰问了一番,顺便询问石庆有没有写好自己的意见,他还等着把奏疏跟他太子叔的家书一起送往长安呢。
石庆:“……”
突然想再病病。
石庆强笑道:“我读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既然是朝阳侯自己写的东西,就不必提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