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鸾和裴曦身边的护卫几乎第一时间过去,把他拉回来。
裴曦的内心充满咆哮,尼玛的谁取的名字,这叫河?这尼玛的是峡谷!十几米宽的峡谷,上面铺个简易桥,还护栏都不设一个的,麻绳都不舍得拉两根。它比起独木桥,也就是宽点!
羽青鸾知道裴曦的胆子不大,她都吓得浑身发寒,对裴曦腿软站不稳也不觉奇怪,将裴曦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掺扶着他下桥,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
好一会儿过后,裴曦才缓过劲来,说:“这座桥需要再加些铁索。”他比划了下,说:“这么粗的铁链子架成铁索桥,再加上护栏,桥再扩宽点……”吓死他了,差点就摔下去了!要是看稀奇送掉小命,那才真是亏大了。
他顿了下,又吐槽:“唐公都不修桥的吗?”瞧这桥面的木板都烂成什么样了。唐公也不怕过桥的时候把马腿给折了。
羽青鸾知道他是真的吓到了,在转移注意力,说道:“这条道是通金矿的,只有偶尔运粮食进去和运金子出来才有人走。虔公府方向,也有路通金矿,经常从那边走粮和金子,这道路只是备用的。”
大凤朝大乱,天子大位空悬,金矿已经多年不往京城送金子,京城也没有粮草调拨到金矿。这些年都是靠用开采冶炼出来的金子,找虔公府和孙茂他们换粮。
裴曦闻言,把怀里的金矿地图翻出来。这份图属于天家秘宝,向来是天子传给太子的。羽青鸾就封前,老丈人给她打包了不少东西,天子剑和金矿图都塞进箱子里,让他们带来了南疆,后来被羽青鸾整理出来。
他上辈子出门开车有导航,查地图看的都是卫星高清实拍图,拿着这么一份地图,真跟看天书没区别。这图画得那叫一个抽象,河跟路只差粗细的区别。一座山寥寥几笔,连山头名字和形状都没有。唯一画清楚的就是周围的几座城的标志,上面有名字,但是……误差相当大。毕竟这金矿传好几百年了,羊皮制的地图保存不了那么久,都不知道重画多少回了,图上画出来的距离跟实际距离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果不是怕扫羽青鸾的面子,他真想把图还给羽青鸾。
羽青鸾见裴曦翻开图查看,伸手指向图上的路,向他解说:“从这里取道虔公府,只有五百多里,如果绕道需要多走三百多里。路很难走,守金矿的亲随军为了防止有逃奴,沿途设置了很多陷阱,只有山道,没有车道,运粮都是靠苦奴背进去。”其实有路就已经很不错了,但裴曦跟大家不一样,这样的路落在他眼里,估计就是天堑险道。
她看裴曦的脸色恢复正常,放低声音问:“好些了吗?”如果不是金矿太重要,孩子又太小,没办法派来接收金矿,她又有更重要的事,真舍不得让他遭这罪。
裴曦点头,说:“没事了。”叠起地图,交给羽青鸾,说:“我背下来了,你收好它。”
羽青鸾对他这句话一个字都不信,不过没拆穿他,默默地收起了地图。姓裴的成天嫌弃大凤朝这里穷、那里苦、什么都缺、东西难用,套用他的话说就是“槽点太多,吐不过来。”。反正只要不吐槽她,她都接受。
两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大清早,裴曦便出发去金矿。
临行前,羽青鸾将天子诏书和虎符都给了他。
天子大位空悬,那些驻留原地的亲随军,认的还是天子诏书和虎符。
因为昨天有人在桥上吓到站不起身,羽青鸾不放心,特意送他到桥边,与他一起过了桥。
裴曦这次没骑马,步行。他连马都没让带,因为过了这段以后,再往前走不远就是山路。他们骑的不是跑山路的矮脚马,而是高大的战马,爬不了山。
他们又要好几个月见不着面。裴曦挺舍不得,还有点担心,对羽青鸾千叮万嘱让她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让她千万要提防乔世侯出奇兵偷袭。
羽青鸾把他的叮嘱放在心上,一一应下,催促好几遍,裴曦才带着大军出发。
虽然裴曦带有诏书和虎符,羽青鸾也不敢全然寄希望于驻守金矿的亲随军会轻易归顺。如果情况有变,她得保证裴曦有足够的力量拿下金矿,而不是陷入危险之中,于是由孙大才、严冽跟随裴曦,再带上一千羽翎军加一万玄甲军。带上孙大才,是因为他是亲随军总教头,威名极盛,镇得住亲随军。
守金矿,共有三位亲随军千夫长。其中一位千夫长一直都是从严世侯府和安世侯府挑人轮岗,这次轮岗的是严冽的堂兄,原本三年一换,遇到大凤朝动乱,他已经守了十年金矿。另外两人都是她父皇的亲随出身。
十年时间,大凤朝连天子都没了,祖庙也踏了,人心生变亦属正常,为防万一,多准备些总是好的。
裴曦护她如呵护至宝,她亦想处处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