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双幽暗漆黑的眸子,洛珝身体本能地抖了抖,咬着唇瓣,下意识道:“记记住了。”
没一会儿,他抬起脸,很小声又认真地问:“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礼物?看胡姬跳舞吗?”
青旸:“ ”
于是洛珝脖子上又多了第二个牙印。
一想到这里洛珝就来气,伸手摸了摸后颈上那两个印儿,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呢。
他气鼓鼓地想,这条臭龙一个劲儿的咬他,他才不要送他什么漂亮的礼物,什么丑送什么,最好能送去气死他。
苦思冥想良久,忽然,洛珝福至心灵,嘭地变成一只圆滚滚的鸡,扭过头,从自己身上薅了几根灰扑扑的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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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坏心眼儿龙!小鸡快跑!
被偷家龙
天界太子的生辰, 自然办得隆重。
天帝邀请了四方来客,共同来天界赴宴。
青旸换上金线滚边的赤色蟒袍,腰配玉带。他身量高, 宽肩窄腰, 此时穿上华服, 更衬得整个人玉质金相,气度华贵。
他平日里总着素色, 鲜少穿这些颜色鲜艳的衣服,偶然穿上, 只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多了些从前未曾见过的风采。
洛珝帮他理平衣服上的褶皱, 在他胸口拍了拍,“你穿这身还挺好看的嘛,平时怎么不见你穿。”
青旸捉住那双玉白的手, 放到唇边亲了亲:“阿珝喜欢, 我日后便常穿些。”
这人一逮住机会就占他便宜, 洛珝习惯了, 也懒得计较什么,把手抽回来:“不过非要说, 我还是觉得你穿浅青色最好看。”
和这条心机绿茶龙斯文败类的气质更配。
青旸揽住那把春柳似的纤腰, 在弹性极佳的软肉上捏了捏,温声道:“好, 阿珝喜欢什么, 我便穿什么。那阿珝什么时候也把我喜欢的穿给我看看?”
目光深暗, 意有所指。
洛珝脸上浮起薄红, 一双明珠似的美目瞪着他, 气得牙痒痒。
青旸昨日把那身衣服拿出来给他看了, 是一套胡姬的舞服。
上衣的布料只能堪堪遮住胸前,腰和肚子全都露在外面,只坠了几根丁零当啷的链子,穿了跟没穿没啥区别。
下半身虽然是条长裙,但衩开得老高,真要穿上能直接从小腿露到屁股蛋儿。
这条满肚子坏水的龙心里想什么,他能不知道?
那身衣服又不可能穿出去,就只能夜里在床上穿穿。
而他要是真穿了会有什么后果,显而易见。
洛珝气上心头,忽然想起一事,拍掉腰上那双手,跑到床边,从枕头下摸了个小盒子出来。
他把小盒子塞到青旸手里,眼睛眨了眨,“打开看看。”
青旸眸中露出一丝讶然:“这是阿珝给我准备的生辰礼?”
洛珝敷衍地嗯了两声,迫不及待地催促:“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青旸唇角勾出一抹无奈笑意,这人眼角眉梢的幸灾乐祸都全写脸上了,盒子里指不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故意拿来寻他开心。
可盒子掀开的一瞬间,青旸却怔住了。
一根古朴的木簪静静躺在殷红绒布上,尾端坠着两三根浅灰色的羽毛。
那羽毛很蓬松,像一把柔软的小刷子,少见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是从谁身上扒的。
洛珝看他彻底呆住的神情,眼角眉梢写满了掩藏不住的小得意。
他故意没选什么金簪玉簪,而是挑了一根最丑的木簪,灰不溜秋,丑不拉几,再坠上在他们天界审美中丑的不能再丑的灰鸡毛,丑上加丑,丑出天际,他就不信气不到青旸。
他本来打算送青旸一把更丑的灰鸡毛掸子,后来想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忒不划算,遂作罢。
洛珝挑眉:“怎么样,喜欢吗?”
正当他满心等着这人吃瘪时,却听到青旸微带颤抖的声音:“喜欢。”
洛珝:?
下一刻,他被猛地拥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青旸不发疯时,向来是沉敛稳重的,鲜少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连被他拔了龙须都只是和平常一样,温温柔柔地对他笑着。
可此刻,男人环住他的臂膀在微微发抖,华服下的肌肉紧绷着,声音里竟带了极力克制的哽咽,哑得不正常:“阿珝,你还愿意把羽毛送我,我很欢喜。”
洛珝:???
怎么会这样!
他急急忙忙从那个怀抱里挣扎出来,奇怪地瞪着青旸:“你很喜欢这根簪子?”
青旸失控的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眼睫微垂,用那双三月春水似的眸子看他:“嗯,很喜欢。”
洛珝急了:“这簪子那么丑,你喜欢它哪里啊!”
青旸不慌不忙:“哪里都喜欢。”
修长冷白的指节取下头上的金簪,将那根灰扑扑的木簪戴了上去。
簪身坑坑洼洼,簪尾吊着几根四仰八叉的灰鸡毛,和那一身雍容华贵的蟒袍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滑稽。
洛珝简直弄不懂他,只觉得这神经病又在发疯,没好气道:“你有本事就把这破簪子戴一整天。”
今天宴请各方贵客,你要敢戴两根鸡毛,看你那天帝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青旸压下眼睛看他:“我戴一整天,阿珝就把那身衣服穿给我看?”
洛珝哼哼:“穿十身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