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怡和其他师兄师姐忙着收集证据、联名对付宋至清,没精力去那么做;
商确言那性子不像是会藏住事的,如果要帮忙,肯定一开始就在明面上说了;
至于谢奇,从头到尾都是在听从他的吩咐做事……
柏续想到这儿,低声自我反驳了一句,“不对。”
这家里真正能让谢奇听吩咐做事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柏续心底的猜测越演越烈,他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迅速打开房门朝着主卧走去。
守在主卧的陈余飞看见他,“小柏先生。”
柏续眼睫微抬,“三少情况怎么样?还昏迷着?”
陈余飞一如既往地点头,面上看不出多大的情绪。
“……”
是吗?
他今天势必要从当事人身上得到一个真相不可!
柏续没打算从陈余飞的口中逼问答案,装出一副平常模样,“我进屋看看他,你就在外面守着吧。”
陈余飞没有怀疑,“好。”
柏续进了屋,没有刻意锁门,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商延枭,脑海中那被当场梦境的模糊画面隐约变得真切。
有个真相,呼之欲出。
什么叫做灯下黑?他算是知道了!
柏续微不可查地哼笑了一声,大跨步地走到了床边,他的目光流连在商延枭这张近乎天菜的俊脸上,采用了最直接也最粗暴的办法,径直俯下身去。
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绕了绕,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潜藏悸动。
柏续嘴角的弧度弯了弯,试探里带着点刻意的玩笑使坏,“商延枭?你再装一下,我可就要吻下去了。”
“……”
熟悉的沉默蔓延开来。
柏续仔细盯紧身下的人, 商延枭的眉眼平静得毫无波澜,甚至连个轻微的颤抖变动都没有。
柏续鲜少会怀疑自己的判断,不信邪地往前贴了半寸, “商延枭?”
鼻尖似有若无地相抵,连带着呼吸声又有了纠缠的迹象,暧昧温热而潮湿。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 似乎有什么在空气里一点点攀升。
砰——砰——砰——
在这样缓慢流淌的安静里, 没等商延枭有反应, 反倒是柏续久违地感知到了自己的心跳, 在胸口重起重落的节奏让人难以忽视。
靠。
总不能真吻下去吧?
柏续不由自主地哽了哽喉结,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真没醒啊?”
他心尖凝上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 双手支撑着准备撤开距离起身, 刹那间,他的手腕毫无防备地被人拽住。
——啪!
柏续的呼吸猛地凝滞, 再低头时就对上了商延枭那双深如墨色的眼眸。
商延枭就像是潜伏了许久的黑豹,蓄势出击翻转, 柏续一时失去了主动权,再抬头时, 已然被商延枭扣手反製压在了身下。
“……”
两人的目光中映着对方, 带着彼此心知肚明的审视。
柏续本能地想要挣脱束缚,却低估了商延枭的体格和力量,控在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压根无法摆脱。
他几乎从未这样落于下风的对峙姿态, 眉心略显懊恼, “商延枭,你松开!”
商延枭嗓音还有些低哑,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怎么?柏小少爷今天还像上次那样醉着?”
“你……”
柏续欲言又止,转瞬就明白过来,“看来,我那晚确实不是在做梦?三少,挺能装啊?”
商延枭不置可否,继续用掌控者的姿态压製,“比不过柏小少爷两次三番的有心试探,我就不懂了,想要试探我的方式多了去了——”
他想起两人之间因为试探才有过的亲密接触,双眸微眯,“怎么柏小少爷就这么偏爱这种形式?”
“逗着玩解解压不行?你松开!”
柏续又挣了挣手腕,不服输,“你说得对,我头一回就应该拿刀直接抵在你的脖子上,试探效果应该会更直观。”
商延枭没接话,喉间溢出一丝微不可闻的笑。
“……”
柏续感受到了手腕上发麻的痛感,沉了沉呼吸,“你到底什么时候醒的?又有人多少人知道你醒了?”
无论是护工还是他,前后试探了那么多回,对方居然都能忍着不露馅!何况现在离和原书所说的“转醒时间”相差太远了!
真不怪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发现!
商延枭察觉到柏续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余光微移——
对方的手腕一直被他用力攥锢着,偏又不老实地想着挣脱,这会儿白莹如玉的腕上已经出现了红痕,想来是有些痛感的。
商延枭微微松了力度,将问题推了回去,“柏小少爷那么聪明,不妨猜猜我是什么时候醒的?现在都有谁知道?”
余音还没落地,柏续就骤然抓准了时机!
他挣脱的双手反抱住了商延枭,以自己作为压製的筹码,双腿横跨而坐,用尽全身的力量倏然将“轻敌”的商延枭反向压在了床上。
商延枭身上原本就不牢固的检测仪器线掉了一地,发出些许声响。
屋外的陈余飞敏锐听见动静,“小柏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柏续没工夫回答,他戴在手上的指环在这一刻起了作用,尖锐的软刀片抵在商延枭的颈侧,危险中又带着一丝得胜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