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
我抬起手,摸了摸脸颊,已满是泪水。
刚才是……一场梦吗?
我想要起身,给自己倒杯水,然而我却浑身瘫软,使不出一点力气。
是一场梦吧?
我想。
一定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在那个梦里,我的父母死了,是我的朋友小唯害死了他们。
所以一定是一场梦。
我低下头,抱起了双腿,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太可怕了。
我想。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噩梦。
我有一个好朋友,我为他打抱不平,带他回家吃饭,跟他分享了我所有的快乐。
然后有一天,他妈妈疯了,一把火烧掉了骊园的主院。
我父母来找我,救出了困在房间里的他,然后他走掉了,把我父母留在了里面。
为了让消防员先去救他那个始作俑者的疯子妈妈,他跟消防员撒了谎,说那个房间里没有人了。
我父母……就这么死在里面了。
活活地……烧死在里面。
不可能吧?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怎么可以,在十年后,再见到我时,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坦然地与我相爱,然后结婚生子呢?
我浑身颤抖着,发不出声音来。我意识到了不对,想要去包里拿丸药,然而双腿却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是个人……都做不到吧?
我拼命地点着头。
对。
没错。
是个人都做不到,郁西,没有人能这么无耻和下贱。
所以……刚才不会是我的记忆。
只是一场过分可怕的噩梦而已。
对不对?
李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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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不能倒下。
小瑜还在等我带她回家,我想,我妈妈没能带我回家,我一定要带小瑜回家。
然后,我要带小瑾和小瑜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小瑜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那里不会再有骊园,不会再有李枫,不会再有苏煊。
当然。
也不会再有李唯。
我看着放在椅子上的包,它离我只有三米远。
我慢慢地向它爬去,心脏被死死地攥住,每爬一步,就刀割一片。
小瑜。
妈妈……怎么能这么蠢?
弄丢了你。
也弄丢了自己。
还弄丢了爸爸妈妈。
我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包,我与它只有三米,却仿佛爬完了这一生。
我够到了那只包。
我颤抖着拿出药瓶,想要倒出几粒,却没控制住,“哗”地滚了一地。
我含住了药,靠在了椅腿上,我低下头,看着起伏的胸口。
那里已经鲜血淋漓。
我闭上了双眼,平复着呼吸,但没关系,小瑜,妈妈还有办法。
只要你平安回来,妈妈总有办法。
“西姐?”
诊疗室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黎宁的声音,
“我……帮你联系上了,中午十二点,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厅,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