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一连瞪大了眼,“你小子真是不怕疼啊?谁教你的这么浇上去!”
竹昱当然疼,小臂优越的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连带着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隆起,筋骨显得更加明显。“……方便。”她蹙了蹙眉,汗细细密密爬上额前,收起了药箱,“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
商一连脸色有些挂不住:“小昱……”
竹昱停下脚步。
商一连的眼底满是复杂的情愫,掩在那双老练精诚的眼眸下。“你是不是还是对那件事,心有芥蒂?”他皱着眉,沉声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了。”
竹昱本身就是冷冷的,周遭也是疏离的。“没有。”她平静的回答,“池田靖信念歪曲,立场错误,背叛国家与组织,受到唾弃是应该的。”
世界瞬息万变,互联网上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热度了,但是池田靖的身份被中央封存,秘密列入毒枭红头通缉名单里,在警界十恶不赦。
“和她共事半年多,并不能改变我的理想信念。”竹昱声音冷到冰点,淡淡的,“您不用太担心我受什么不良影响。”
商一连只剩下沉重的叹息声:“那作为你前对象呢?”
竹昱身形明显一顿,哪怕很短,很快她就恢復原样。“不怎么样。”她说,“就像她说的一样,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承诺,她不欠我,我也一样。”
商一连没有回答。
晚上,汤臣一品3区12栋9楼。
偌大的房子显得那么空旷,寂寥,冷清。池田靖的叛变如此突然,对象秒变世仇,以至于连她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当然,也不会有人再去关注这些细节。
竹昱曾想过把属于她的东西从自己的世界里剥离出去,但是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或许是因为池田靖的东西太繁琐,太杂乱而细小,早已渗透进了她的每一寸生活。
或许是因为,所有人都以为早已愈合了的疤痕,其实是薄薄的痂壳下化了脓,看似完好,但一旦想起,痛。
很痛,犯了疮,长了刺,永远都好不了。
“爸,妈,”颓然在这个女人脸上显露出来,她喃喃道,“我怎么能爱上一个毒枭呢……”
“你他妈别在我眼前乱晃了晃得我眼睛疼!”
海的康皱着眉,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咬牙朝面前的人吼道。被吼的人收敛了些,但是依旧是一副愁容满面:“当家……”
“iebio ai,”她拿着缅语正声训道,“这件事关乎到‘靖渊’的製作进度,你要不带着你的脑袋去sho uei那里去说?”
“不不不不,”眉泊吓得脸都白了,苦着脸,“您行行好,救救我吧——密支na在您管辖的园区里,要是办不好……您……也会受牵连……”
海的康本来放松看戏般的脸色微变,猫一般的桃花眼瞪大了些:“你在威胁我?”
眉泊背后满是冷汗,脊背直哆嗦,不敢吭声。
海的康站起来,面对着这个佝偻着的猥琐的男子,一把扼住他的颈;后者不敢躲避,气管被攥住,空气一点点被剥夺,眉泊的脸色变得胀紫,眼里满是恐惧:“当、当家……”
最后一秒,海的康放开了他。男人被甩在地上,捂着喉咙干呕;海的康转过身,面朝着窗户,看着高楼下作业的工厂,巨大的烟囱排出滚滚黑烟,她忽然眼底一闪犀利的光。
眉泊跪在地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不敢动。
海的康掀起旗袍裙摆,从大腿根的刀带上抽出一把蝴蝶刀,头也不回的往地上一甩,霎时间锋利的反光的刀跺在了木地板上,离眉泊的手只有一寸远,把人吓得又是一哆嗦。
“去,”她冷声吩咐,“带着这个,去腊戍找nguyen aya,”眉泊听见这个名字,猛地抬头,“让她去办这件事。”
“当当当当家——”
海的康转过左脸,那道明显的疤痕在背光下昏暗不清的脸上显得那么的可怖,凹陷的眼眶像厉鬼一般。
“还不快去?”
眉泊屁滚尿流的爬出房间。
莱d一进门,就看见双股颤颤的眉泊,满脸厌烦的给了他一脚,让人滚远些。他进了门,通达敏感的五官早就知道海的康的计划,粗眉皱着:“你确定要这么做?”
“怎么?”海的康转过身去拿咖啡杯,闻言一挑眉,声音拔高了些,“你心疼那个女人?”
莱d依旧是眉头不展:“sho uei不会同意的。”
“你不必拿他来压我!”海的康把瓷杯一跺,水花溅了出来,她右眼瞪着他,恶狠狠的,“老娘养大的崽,还轮不到这件事也要过问他!你也不配!”
莱d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背着手不敢回话。
“你不过也就是他的一条狗,跟nguyen aya一个样儿。”海的康走过来,微微仰着下巴看着这个185的魁梧男子,语气轻佻,“我经营了几十年的园区不是给你们留着的。”
莱d脸色不佳,但也说不了什么。
“还有,”海的康双手环臂,耷拉着眼皮勾唇,“nguyen aya她毕竟是个条子……”
“所以,她在我这里没有信誉可言。”海的康笑道,掠过他坐在沙发上,撩了撩勾栏式,眼底冰凉,“办这件事,要是死了,最好。”
“大概就是这么个事。”眉泊虽是站在屋里,腰却弯的快要折下来,缩着脖子,头埋在颈下,颤颤巍巍的说明了全部。“因为……之前那个陈村不是被捣了嘛,这这这这原料没地儿产了,也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