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点点头:“对对,所以上个月就见她心神不宁,一篇核对稿能错五个——平常她一个都不会出错的。”他说,“所以一周前她忽然就想开了,请了三天假,我们估计着就是还愿去了。”
“问到了什么?”
越野上,竹昱开着车往回赶,路灯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池田靖没说话,流年冷利的眸光点在道路旁进入夜色的繁华上。
“什么都没有,你信吗?”池田靖像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笑着回答。
竹昱把车拐进市局,“撒谎不打稿?”她说,“刚刚我出来叫你走的时候,人都跟同事凑成一窝子了,这叫什么都没有?”
“领导英明。”池田靖下了车,一点儿也不惶恐,敷衍的夸讚,“不愧是咱们g市刑侦支队的顶梁柱。”
竹昱顺势搂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往她喉咙前比了个划刀的动作。
“……”池田靖立马双手举白旗,“错了错了——那你呢,从王林那边探到她家庭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听说她有个已知的弟弟,不算年龄差很大,曾经来过公司;父母没有去过。”竹昱说。
那就对上了。池田靖点点头,但是并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她跟她弟弟关系不是很好。”
“嗯?”
“她的那一片属于公共办公室区域,而王林有单独的办公室。”池田靖回答,一边扯开竹昱耷拉在自己身上的手,“如果只是过来‘接她下班’这种极日常的小事,一般的人怎么会注意的这么清晰?”
竹昱拍拍手,挑眉示意鼓励。
一队办公室内,比她俩早出发的三人已经回来了。任盛华看着回来的两人,贴心的指了指桌子上的泡好的泡麵:“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有,”池田靖也不计较,迅速掀开盖子呼噜噜的吃起来,“社畜,但是迷信。”
她打开手机,把那张照片举给剩余几个人看,自己大口嗦着自己的面。任盛华对宗教一窍不通,大眼一看那个卍字,惊呼一声:“卧槽纳粹!”
下一秒就被竹昱暴扣脑袋:“好好看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这个是……佛教?”裘梧挠挠头,有些不确定,“澹台!你过来看看?”
“唔,加油,”池田靖腮帮子塞着,含糊的笑道,“靠着你们平时天天不务正业的求神拜佛的本事辨别一下。”
“嘶……”澹台禾凑过来,皱眉歪头,“有点儿像,但是总觉得怪怪的,感觉又不是很正宗的佛教图案。”
竹昱站在几人后面,一边吃着面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张图,最后目光移到了池田靖脸上,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也同样在盯着自己。
她说:“你有答案了。”
池田靖一笑:“不错,默契度挺高。”她捞完最后几根面,端着汤,“这是个盗版的佛教图案,佛祖的卍字很小,应该在胸前而非腹部;同时这个底座应该是三品青莲而不是八宝莲花,也不会有烟云修饰。”
裘梧瞪着她:“我靠池副你这是杂学家吧?”
池田靖嘬了口汤,谦卑的有些欠揍:“不不不,略有涉猎。”
竹昱把泡麵桶丢进垃圾箱,“这是八宝金莲,”她说,转头看向池田靖,“这是婆罗门教里梵天的底座。”
池田靖打了个响指。
“……”澹台禾半张着嘴,有些震惊的无法思考,“那这个是个啥,融合怪?”
池田靖点点头,指了指图片里的花边:“还有这个,是道教里经常出现的烟云柳祥云纹,不过这个玩意儿呢不是什么好兆头,据说是阎王府的装饰。”
被受震撼的三人组:“所以……?”
“所以,”她压低眉眼,嘴角的上翘变浅,“我怀疑陈粒茗跟某些邪教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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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天自从路虎挺好之后到发现盒子之间的监控,”竹昱坐在办公室桌前,看着澹台禾给自己发的录像,“就是这个人。”
录像里的人高瘦纤细,有些伪人的感觉,难以辨别性别,一身黑,精准的走到路虎车前放下了礼盒,全程流畅自然。
池田靖眼角抽抽:“妈的,这让我分析个毛啊。”
竹昱抚过她的背拍拍:“既然ta能光明正大的顶着监控作案,说明做好了不被抓住把柄的风险,别急。”
“叫老余把涂料的事儿放放吧,先去查陈粒茗的消失前行踪轨迹,”池田靖眨眨眼,从她书桌旁收纳柜里抽出一包美式浓缩咖啡,没注意牌子,“我不相信这么一个大个活人能凭空蒸发。”
“泡咖啡?”竹昱站起来,“纯美式——你能喝得惯?”
池田靖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就往外面的茶水间走。“凡事都要有尝试嘛!”她笑笑,看着身后跟过来的竹昱,瞥见了窗外的凌晨飞白,“下雪了?”
12月底了,很快就是池田靖的生日。本来想着没这茬事两人还能接着这个特殊的日子好好吃一顿烛光晚餐,结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立青同志表示这是自己因为工作原因过的第四个生日。
“就25岁生日那天没有案子,邬老狗出国出差了,我爸妈加班,家里一个人过的,”池田靖笑道,“那天把我一个人在家不自在,最后八点多又跑回局里坐班去了,没把我队里值班的小兔崽子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