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道的心臟忽然紧缩,硬生生吞下口中的鲜血,想要伸手拥林守入怀里,横在半空中的手却一动不动,而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砰。”
林守警惕地回头,发现大厅哪还有秦破道的身影,连厅外的走廊也没有
“安晏!”
寂静的公主府,回荡着她一声声呼唤,但她等来的只有公主府的女仆。
“公主,怎么了?”
“无碍”
凛冽的气息还在厅内飘散,仿佛秦破道还在她身边。
雪很大,不见停歇。
秦破道吐完血,没了力气。她只能牵着狼烟到一处屋檐下,暂时避避,等雪势稍微小了一点再赶回齐府。
这家府邸的台阶,布满一层层乌黑的鞋痕。喜净的她,拿出丝巾,嫌弃地放在稍微干净些的台阶上面垫着,才肯坐上去。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有结果了吗?”
黑衣人单膝跪下,双手盛着帐本举过头顶:“如主上所料,属下查明三公主确实与北齐国有所牵扯。三公主虽然借着宁府名头通商,实际是她名下商行与北齐国的三大商行之一的隆安商行通商,此乃往来的帐本。”
“好,辛苦了。”
短短三十多页,记录了无数物资的运送地方,那些地方全是些贫苦之地,赚取的钱额也尽数投入边境与灾区的重建,不存在任何贪墨。她们上下一心只为了天下黎民的安稳,同时也让秦破道见识到了女性团结起来的力量。
对她家公主而言,她是唯一污点,只要摘走与她的关系,位置应该坐得更安稳吧
“知道真正的隆安商行东家,是谁吗?”
黑衣人依言,从怀里拿出一幅画像:“主上,该画像里的人是一名女子,名为贺兰生。据说是商行上一任东家的嫡长女,因偏房谋害不得不逃往我朝避祸,今年才回到商行,她通过凌厉的手段,在很短时间内便坐稳商行东家之位。”
这就对得上了,原来公主是与她合作啊。
如果她没猜错,公主帮她坐稳商行东家之位,而那位小宫女则用商行的物资与钱财帮助公主实现理想
北齐国可不同林朝,极其打压女性的生存地位,更别说让女性坐上东家之位。
秦破道发自内心地佩服她。
黑衣人抬头:“主上,是否”
秦破道摆摆手:“那边交给秦利处理就好,我放心。但三公主这边,记得将她名下商行痕迹摘除,全部栽赃在宁府商行头上,弄多点伪证,最好让”
剩下的话,秦破道没有点明。
黑衣人拱手:“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一个呼吸的间隙,街道上就没了黑衣人的身影。
狼烟蹭了蹭秦破道,秦破道好笑地推开狼烟鼻子,黏黏糊糊,她可不要让这些东西蹭在衣服上,可狼烟还是一个劲地拱她。
“去去去。”
“哒哒哒。”
“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同时传来一阵又一阵呼唤。
秦破道疑惑地站起身,大晚上的叫什么?却发现叫的人正是白露,她满脸都是鼻涕泪水,甚至边骑马边大声叫唤她大名,真大胆,居然敢直呼她名讳。
秦破道手放嘴里,吹出一阵哨音,白露的马立即停下来。
“找我何事?”
白露慌慌张张地下马,抹了抹脸,艰难地开口:“公,公,公主,不见了!!!”
秦破道吞咽口水,强行镇定道:“为什么不见了?”
“公主在早些时候,说心情不好,让我们都别靠近大厅,我们便到一旁等候公主召唤,结果大厅无比的安静,我感觉不对劲就偷偷上前查看,结果大厅根本没有公主身影。”
“公主,从不会不给交代就独自离开。”
“做得好,赶紧拿着这个令牌去我府上寻人手,去护卫公主府里的人。”
“是!”
秦破道快速翻身上马,用狼烟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赴齐府,狼烟也没让秦破道失望,将路程由半个时辰缩减了一半。
一下马,秦破道一路疾衝到关押齐生权亲眷的地方。
“砰!”
负责看守的几名侍卫很懵,谁又惹秦破道发飙了?就在不远处帮着清点钱额的黄亦和秦利,听到如此大动静,赶忙过去查看情况。不来还好,一来就发现秦破道死死殴打齐生权的父亲,打得浑身发抖。
“说啊!!!!”
“我问你公主在哪儿!!!!!”
齐固安不屑地吐了一口血:“齐氏,绝不会就此妥协,公主不过是对你其中一个惩罚!”
“谋害齐氏者,齐氏不会让它有好下场。”
秦破道红着眼,捏住齐固安衣领的手逐渐青紫。
其他的齐氏也兴高采烈地应和着:“家主英明!!!公主死不足惜!!!”
齐固安大笑:“齐氏今日难逃一灭,但用你们林朝公主祭奠陪葬,这是她的荣耀!”侧头,一副舍我其谁的嘴脸挑衅秦破道,秦破道表现得越是难过,他越是兴奋。
秦破道用下手掌心抹去眼泪,颤抖地笑起来,无法遏製地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利怕秦破道做什么傻事,连忙扯住,小声劝告:“公子,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公主消失一事,一定要冷静,别掉进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