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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节(2 / 3)

相苦笑道:“谁知道秦逍看管仓库,却还是弄出了这档子事。这倒不是说他错了,只是这样的事儿,若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比现在的局面要更好处理一些。”

“秦逍为何想要揭发此事?”圣人的敛起笑容,似乎是很随意的一问。

国相没有说话,窦蚡连气息都尽量轻弱一些。

“国相不想说,那窦爱卿就说一说。”圣人淡然的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窦蚡身上:“他既然在兵部当差,你这位兵部堂官莫非不知自己部下的心思?”

窦蚡很小心道:“臣不敢断言,但……臣觉得他可能是有意想让兵部不安宁。他原本是黑羽将军麾下的夜鸦,看着黑羽将军在西陵被害,而造成黑羽将军被害的原因,与兵部没有及时将长生军调往西陵有关,所以臣以为,秦逍心中对兵部有怨气。此番他找到机会,就是希望能让兵部颜面扫地,甚至……有人因此而受严惩,便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你是说他在报复兵部?”圣人淡淡问道。

窦蚡忙道:“这只是臣的胡乱猜想,不敢……不敢确定。”

“媚儿,你觉得窦尚书的猜测对不对?”圣人将目光从窦蚡身上收回。

长孙媚明白圣人的意思,她这样问,不是真的在询问自己是否赞同窦蚡的看法,只是让自己说出心中所想,这位温婉动人的宫中女官并没有犹豫,恭敬道:“长生军没有调出关外,确实是兵部的过失,罪官范文正也已经被惩处,这已经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自然也是给了秦逍和所有大唐将士一个说法。媚儿以为,秦逍在西陲待过,而且是军人,对边关将士的处境最能体谅。他发现了兵器库中的残刀,身为军人,难以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不希望有人损害到军人的利益,所以找到机会揭发,只是在保护那些为大唐浴血厮杀的将士利益。”瞥了窦蚡一眼,粉润的面颊平和而稳重,声线轻柔:“媚儿以为,秦逍只是尽自己能力去做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心存对兵部的怨恨才挑起事端。”

天煞孤星

窦蚡听得长孙媚所言,后背立时冒冷汗。

他当然知道长孙媚在宫中的分量,比起外官,长孙媚对圣人的心思自然明白许多,长孙媚这番话无论是否是她的本意,至少是圣人愿意听到的话,而这番话明显和自己所言完全不同。

臣子无法洞悉圣人之心,说出与圣人心思不合的言辞,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

“臣驽钝,长孙舍官所言极是。”窦蚡立刻道。

圣人浅浅一笑,向国相道:“国相,小丫头非要提携秦逍,你将秦逍安排在兵部历练,短短时日,便揭发出库部司徇私舞弊之事,看来这个人你也没有用错。”声音忽然变的冷然起来:“此案就先交给大理寺来侦办,朕很想知道,这是尚书省的那些奴才们私下勾连舞弊,还是背后另有高人。”

“老臣遵旨。”国相起身来,躬身道:“圣人,薛克用该如何处置?”

“虽说他揭发有功,但带着车队前往朱雀大街,闹得满城风雨,功过相抵,让他回豫州吧。”圣人吩咐道:“窦爱卿,薛克用要领用的兵器,你亲自拨给他,是朕亲口答应的事儿,自然不能失信于他。”

“臣遵旨。”窦蚡恭敬道。

圣人起身来,道:“朕对朝中的大臣们太过宽容了些,许多人都已经有些肆无忌惮了。国相,你辛苦些,也要给那些人警醒一下,有些事儿,适可而止,不要没有边际,朕有菩萨心肠,也有雷霆手段。”挥挥手:“云在青天水在瓶,都各自去办差吧!”

国相和窦蚡等着长孙媚陪同圣人离开御书房后,这才退了下去。

“圣人,该进丹了!”出了御书房,老总管魏无涯已经在外面等候。

圣人抬起右手,轻轻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背,这才问道:“洪陵献上来的丹药,还剩下多少?”

“洪陵真人虽然不在了,但这几年炼丹之时,他的大弟子玄霄一直协同主持。”老总管在圣人面前永远是半弓着身子,对圣人的没一个问题,都会用心回禀:“老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嘱咐洪陵真人炼丹之时必须让玄霄对炼丹的过程一清二楚,如今玄霄可以立刻接替洪陵真人的差事,不会耽搁炼丹。上次献上来的丹药还足够六日所需,三日之内,长生观会进献新的丹药入宫。”

圣人显出满意之色,看向长孙媚道:“媚儿先退下吧。”

长孙媚温顺一礼,没有一句废话,缓步推开。

魏总管这才上前扶住圣人一只手臂,缓步前行,穿行在御书房旁边的小花园中。

“兵部的事儿,你是否知道?”圣人忽然问道:“你手底下的紫衣监耳目众多,武德坊兵器库里存放了残刀,你莫说你一无所知。”

魏总管没有犹豫,很直接道:“老奴略有耳闻,但老奴的手臂不能伸得太长,有些事情只能做一个聋子。”

“略有耳闻?”圣人瞥了魏总管一眼,没好气道:“你这条老狗,为何从未对朕提及过?”

魏总管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对“老狗”这样的称呼十分受用,轻声道:“老奴虽有耳闻,却没有确凿证据,而且老奴也并没有让人去调查。”

“为何不查?”

“紫衣监保护的是圣人,而不是朝廷。”魏总管平静道:“有些不该查的,老奴也就不会去查。”

圣人停下脚步,那双曾经魅惑天下的眼眸如今依然明亮如水,扭头看着身边恭敬地老太监,冷笑道:“你是不敢查,还是不会查?”

“老奴很早就对圣人说过,有时候老奴的耳朵聋得厉害,眼睛也花的很厉害。”魏总管叹道:“只要不伤及圣人,老奴就只是宫里的一名老太监。老奴是守卫这座皇宫的一条老狗,有人想要动皇宫的一砖一瓦,这条老狗立时就能变成龇牙咧齿,将他撕成粉碎,可是只要不靠近皇宫,这条老狗就只会趴在墙根下,即使听到外面有吆喝声,也没有兴趣睁开眼睛。”扶着圣人的手稳定无比,轻声道:“圣人就当这条老狗睡着了。”

圣人看着魏总管,忽然笑了起来,骂道:“你这老东西,越来越不成样子了。”缓步前行,沉默了一下,终是问道:“背后是谁,你是否也不知道?”

“老奴略有耳闻。”

“是谁?”

魏总管摇摇头,神秘一笑:“用不了三日,那人就会跪在圣人面前,老奴现在还真不好说。”

“你当真不讲?”

“老奴睡着了!”

圣人笑着,没有继续多问。

这条老狗很忠诚,却也很精明。

这天下间,想对圣人忠诚的人不在少数,精明的人同样多如牛毛,可是能忠诚到骨子里同时也精明到骨髓里的奴才,或许只有身边这名老太监。

圣人知道他不会隐瞒不该隐瞒的事情,但同样不会轻易将不该说出的话说出口。

这条老狗没有说出来的话,圣人心里其实已经了然。

如果当真一无所知,又怎会将这桩案子交给大理寺查办?

宫里的事情,身在兵部的秦逍自然是一无所知。

窦蚡入宫,兵部上下所有的官吏都老老实实待在衙门里,天黑之后,衙门里提供了饭食,大多数官员都是心中忐忑,库部司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兵部衙门,知晓此事的官吏们当然知道这又是一场了不得的大案。

今年似乎对兵部是个水逆之年,从开年过后,就一直不太平。

范文正一案的余波未消,又一起大案发生在兵部,谁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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